第33章 吃醋(第1/3 頁)
溫月七歲的時候,人長開了許多。
雖然站起來還沒到容山隱的胸口,但好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胖乎乎的小墩子了。肉肉的臉蛋消了腫脹,生出消瘦清晰的輪廓。溫青給她裁了幾件夏衫,秋香色的半臂襦裙,肩挽霞光紅半臂,頭髮留了好些年,又跟著林婆子吃潤髮的黑芝麻糊,一頭烏髮又濃又密。
溫月還是不肯學梳髮,央著要容山隱幫她梳髮髻。
容山隱沒有辦法拒絕撒嬌的女孩兒,只能垂下纖長的眼睫,專心梳髮。
容山隱看著銅鏡裡如柳枝般抽條兒的小姑娘,意識到她已經長大,七歲男女不可同席。
雖然江湖人並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但他讀書明理,容山隱到底不是溫月的親哥哥,他不能冒昧唐突她。
因此,容山隱開始疏遠溫月,他不會再在早上端水幫妹妹洗臉,也不會擅自來她的房間。從前容山隱總會幫溫月漿洗衣裳,可如今她有了各式各樣花色的小衣,他不方便再碰了。
這一切,落在溫月眼裡便是……哥哥變了,他不疼她了,他變壞了!
溫月心裡油煎似的憋悶,她夜裡睡不著,去找外堂同齡的小姑娘晚晚支招。
晚晚也有一個哥哥,名叫阿星,年紀比容山隱小一歲,自小習武,面板曬得黝黑,日光底下,一層漂亮的蜜色。
正是溽暑,天氣炎熱。庭院裡大多鋪了席地而坐的竹蓆,幾個小孩坐著剝枇杷吃,都是熟人,阿星熱得脫了上衣,赤著膀子。
溫月一來,幾個少年郎頓時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阿星也嚇得竄進屋裡找衣服穿。
晚晚抱住溫月的手臂搖晃:“阿月怎麼來找我玩了?”
溫月抿唇笑:“我來找晚晚問點事情。”
溫月也時常和這些孩子往外跑,一起練武、翻牆,滿山攆跑山豬和雞鴨。
不過,絕大多數她都是在內院裡,乖巧待著。
大家都知道,內院住的是她的兄長容山隱。
一個外姓的野孩子,甚至和溫青沒有血緣關係,不過看他是孤兒,這才收養在堂主身邊。
不少寨子裡的孩子都很眼紅容山隱。
一個野種,竟然能得到溫月的信賴,還有堂主溫青的倚重,他是男丁獨苗,往後甚至還可能繼承十八堂。
他們渴望得到的一切東西,都會被一個外姓人拿走,誰心裡不鬱悶呢?
況且,溫月越來越漂亮了,從前只是一個肉乎乎的小丫頭,如今長開了眉眼,像個寺廟掛的觀音畫像裡的小仙女,窈窕韶秀。
容山隱又只是義子,萬一他其實是溫青給溫月找的童養夫……
眾人想都不敢想,何等的人生贏家啊!
晚晚拉溫月進屋裡吃果子。
兩個女孩兒坐在通風的榻上,大敞開的木窗捲入風,掛起的竹簾子沙沙作響,連帶著吹動屋隅角落裡擺的野果艾草薰香,甜絲絲的。
溫月悄悄和小夥伴說:“我覺得我兄長好像討厭我了。”
晚晚吃了一驚:“怎麼會呢?他又沒認識別人,也從來沒有對其他小娘子熱情,又怎會不喜歡你?嗯……具體說說,他哪裡待你不好了?”
幾個少年人都耳力敏銳,一聽到溫月抱怨容山隱,立馬悄悄蹲到了窗臺底下,挨擠成一排。
溫月托腮,想了一會兒,說:“他早上不來我房裡喊我起床,也不幫我洗衣裳了。”
晚晚琢磨半天,開口:“是不是他覺得累了?畢竟這些事,容山隱做了很多年吧?”
溫月一怔,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她摸了摸鼻尖子,心裡暗暗想,原來是她讓兄長感到勞累了嗎?
那她確實應該剋制一點,她要更獨立一些,不讓兄長煩她!
溫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