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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即逝的一片空白。我害怕一個人待著，害怕沒有一絲光明的黑夜，害怕這個沒有元滄的世界。

我蒙著被子流淚，又怕動靜太大隻敢咬著枕頭低聲抽泣。

不知過了多久，藥效開始發揮作用。這時卻有人揭開蓋在我臉上的被子，拭去上面殘留的淚痕。

“哭什麼呀？”他的語氣像是調侃愛哭鬼。

我不理他，也不問他是誰。

“別說一堵牆，就是隔著千重山萬重水我都總能聽到你在我耳邊哭。”他這下嘆了口氣，“你哪來這麼多眼淚。”

我悶悶地反駁：“我很少哭，今天是例外。”

“好吧。”他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是我住院時經常哭嗎？”我打斷他。

他頓了下，可能是在思考，然後對我說：“每天不是發呆就是哭，比小孩子還難搞定。”

我冷笑了下：“所以搞不定我就搞我？是不是容易多了。”

“囡囡。”

“別叫我，精神病也搞，惡不噁心。”

他頓時偃旗息鼓，既而又發狠問我：“你也這樣怪小野嗎？對他這麼依賴，到我這就是噁心。有這麼噁心嗎？”

他捏著我的下巴與我接吻，我像條死魚任他舔咬。可漸漸他動作便輕柔起來，半晌過後，他“嘖”了一聲：“嘴巴這麼苦，吃了什麼藥？”

我說：“安眠藥。”

聽了我的話他反而什麼不再說什麼，用指腹抹掉我嘴唇上溼漉漉的口水，側身將我摟入懷。

“我不做什麼，我只是想抱著你睡覺。”他說，“阿期，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夢境反覆跳躍，我夢見記憶裡李曜雲最後的模樣。

他躺在地上拉著我的褲腳，說阿期，你知道了。說完乾嘔起來，鼻血像水一樣湧出來，他露出淺淺的笑容，像一朵開到荼蘼的芍藥。

他的最後一句話是，阿期，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這句話就像一個詛咒，原罪是我自己。

我斷斷續續夢到許多，泰國那棟連著海的別墅，曼谷的拳館，還有韓其野匆匆趕來帶走李曜雲那一刻看我的眼神。

震驚、複雜、隱隱的怒火中包含著難以言喻的情緒，我應該在那一刻就明白了他其實知道我做了什麼，但我太累了。我拒絕去想這種可能性，拒絕再把事情搞得更復雜，就到此為止吧。

就像此刻，我醒了卻不想睜開眼睛，我怕我一張口就會戳破韓其野的謊話。我極力勸自己網上的八卦多半是道聽途說，甚至是空穴來風，我應該相信韓其野。

他說過我再也不會見到李曜雲。或許其他都是假的，但這句話他肯定不是騙我的。

我就當李曜雲死了吧。

露西拿沾了水的棉籤碰到我的嘴唇時被韓其野攔了下來，我聽到他說：“我來吧。”

當溫熱的水滴隨著棉籤一點一點潤澤我乾涸的嘴唇時，我忽然有些裝不下去了。我想說話，但嗓子實在乾的冒煙，只好拉了拉韓其野的衣襬。

露西見我醒了，趕緊合十雙手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