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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等楚盈問「這個手勢又是什麼意思」,而是直接離開。背影看起來像是一秒都不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
楚盈「哎」了兩聲,又喊了兩聲帥哥,江遇都沒反應。
她有些受挫,抬手摸著漂亮的臉蛋自我懷疑,「我不好看嗎,一個兩個對我都這個態度?」
可惡,她都還沒問酷哥名字呢!
……
江遇沒有吃飯,直接打車去醫院。
司機原本想和他搭話,但發現後座的小夥兒看起來冷冰冰的陰沉沉的,也就算了。
一路沉默,江遇的腦袋斜靠在車窗上,半垂著眼,不知道在看什麼,目光發散遊離,沒有焦點。
一些錐心刺骨的話伴著過去的記憶在他耳邊反覆不斷地縈繞迴響——
「你和小潯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不同意。」
「江遇,小潯他認識你只是個意外,你根本不知道他從小在什麼樣的環境裡成長,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們永遠不是一路人,你配不上他。」
女人來的時候看過石安巷剛下過雨後周圍破敗不堪的樣子,連空氣都汙濁的令人噁心。
她保養得很好,打扮精緻,眉頭緊皺,雖然依舊維持著外表的得體,卻掩蓋不住她看向江遇時嫌惡的目光。
高高在上地彷彿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語氣冰冷:「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才讓小潯對你這麼執著,但他根本不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
江遇坐在椅子上,眉眼下壓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女人看著江遇油鹽不進的樣子,有些急了,「你聽不懂嗎?他只是、只是湊巧遇到了你這樣一個長得好看又不會說話的啞巴,他覺得新鮮,覺得刺激,好玩,所以才會一時走了歪路。」
「但是江遇,你比我兒子大三歲,你難道不清楚嗎?你們兩個男人……」女人似乎連說出口都覺得噁心,緩了口氣,繼續說:「小潯有屬於他的世界,屬於他自己的路,以後也會有他的事業和完美的婚姻。」
「他本來就應該走在一條光明坦蕩的路上,而不是和你屋子裡這些鍋碗瓢盆、還有外面那些貓貓狗狗,還有你——他不能因為你,被家族裡的所有人指著脊樑骨嘲諷他是個噁心的同性戀你明白嗎!?」
女人終於爆發了,臉上留著哀切可悲的眼淚。
江遇卻依舊只是沉默地聽著,又或者根本沒聽,因為他被頭髮遮擋下的眼裡已經寫滿了頹廢與絕望。
過了幾分鐘,江遇才又像忽然落水之人抓到浮木一樣,瀕死之人找到了一絲生機,有些艱難地開口,聲音聽起來冷漠而沙啞:「他,在哪?」
「讓他,來說。」
「你居然會說話?你會說話!」女人按著心口喘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角的細紋都被撐開,質問:「你一直都在騙他是不是?」
江遇沒有解釋。
「好,我告訴你。」女人沉下一口氣說:「晏眀潯永遠都不會再回來這裡了。」
「你別想找他,死心吧。」
她最後看了江遇一眼,就離開了這裡。
江遇永遠都記得那一眼的眼神,沒有什麼激烈的喜怒起伏,而是單純地在看一個低入塵埃卑微無比螻蟻。
哪怕過去四年,江遇都記得。
他在車裡,無聲無息地看著腳邊一張被人用過後丟下的紙,就和他一樣。
出生的時候不被期待,父親拋棄他怨恨他,母親或許愛過他,江遇不敢確定,他只知道自己從小到大被人指指點點,活在惡言惡語的人間地獄裡,只有奶奶願意護著他。
可即便如此,江遇都從來沒有真正地感到自卑過。誰打他罵他他就打回去,哪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也會咬牙還回去,自己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