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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戸村夫人的心情,”添田說道,“肯定是勾起了對往事的回憶吧。我十分感動。如果您手頭有野上先生的筆跡,能否借我看上一看呢?”
其實這正是添田拜訪的目的,但如果唐突提出看字的要求,就會顯得很不禮貌,於是就只能採用這種婉轉的方法。最終,他還是隻能實話實說。
“有啊,實不相瞞,他啊,最喜歡鋪一張紅毛氈,擺上宣紙,讓我幫他磨墨練字呢。他就喜歡這些。”
孝子露出高興的神情。
“我去拿給你看。”
她離開了房間,沒多久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個大紙包。
“就是這些。寫得不好看,請多包涵啊。”
解開紙包一看,裡頭有好幾個紙筒。孝子小心翼翼地解開捆紙筒的繩子,彷彿在緩緩展開與丈夫之間的美好回憶。
添田看了看紙上的字,果然很怪。這種字型平時可不多見。
“他就擅長寫這種字,”孝子在觀察字跡的添田身邊說道,“一點兒也不好看吧?”
“不,這字型雖然奇怪,卻很吸引人。要是太工整了,反而沒有親切感。”
“這可不是他的本事,”孝子說道,“是因為投的師父水平高吧。他常說之所以會臨摹這種奇怪的字型,都是因為從字裡感受到了一種‘禪氣’。當然,這些都是我從他那兒聽來的。反正我是看不出來,他還老說我沒眼光呢。”
孝子的語氣裡還帶著追憶的愉悅。
“不過添田先生,你為什麼這麼關心久美子她爸爸的事情啊?”孝子問道。
“戰爭結束前,野上先生作為中立國的外交官肯定受了不少苦。我對那段歷史很感興趣,要是他平安歸來,我們一定能從他那裡聽到許多奇聞異事。”
“是啊,他這人啊,一有空就會去逛古寺,所以他對文學多多少少有些愛好吧。他說他在學生時代還當過校刊編輯呢。”孝子興高采烈地說著,“所以他的筆頭還是很勤快的,要是他能從國外活著回來,說不定還會把當時的見聞寫成手記呢。”
“那可不得了,要是真出版了,一定會成為很珍貴的記錄!”
目前極少有駐中立國官員寫就的有關戰敗前日本外交情況的手記。
“野上先生在那種情況下過世真是太可惜了,真不知道他生前吃了多少苦,一定是那些操勞漸漸透支了他的身體。聽說他在學生時代一直熱心於運動,體格非常健壯是不是?”
“是的,他年輕時就像那些登山迷一樣壯。”
“真是太可惜了……野上先生的事情讓我產生了一個想法,我想調査一下戰爭結束前後日本外交官的工作,我覺得這還是很有意義的。”
他並沒有提及村尾課長和瀧先生對這一問題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為什麼他們不願意提及這件事呢?事情一旦涉及野上顯一郎,瞭解當時情況的人都會不可思議地保持沉默,而且個個都陰沉著臉。
坐在眼前的正是野上顯一郎的遺嫌。然而,她的表情卻很明朗。添田感覺,這就是知道和不知道野上顯一郎之死真相的區別吧。
“久美子怎麼這麼慢啊……”孝子看了看鐘,“難得你來一趟,真是對不住啊。”
“不不,沒關係。”添田有些臉紅了,“我要見久美子小姐還是很方便的。今晚能讓我見到野上先生的筆跡,我就很滿足了。”
添田決定,總有一天要查清野上之死的真相,但他並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孝子。野上的病故伴隨著某些陰暗的隱情,其中一定別有內幕。
“先別說這些了。”孝子突然盯著添田看了起來,“添田先生,你喜歡看戲嗎?”
“啊?”
“歌舞伎。正好有人送了我兩張票,要不你和久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