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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瞬,他整個身體都被人壓在了榻上。
「你不求本座放過那狗東西?」宗洲頗有些氣急敗壞。
凌淺敷衍極了地回道:「尊上殺人下手乾脆,我護他,尊上又要生氣,我何必多此一舉。」
「你不怕本座真把他殺了?」宗洲鉗住他的下巴,逼他對視。
凌淺悠悠然睜眼,疲憊得很,就連開口說話都嫌費勁:「尊上不會殺他,因為尊上知道我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尊上做事若是不管不顧,只為殺個痛快,那日就不會讓我接下三掌,以證我正道名聲,壯我神功威勢,尊上在護著我,我不傻,能看得明白。」
宗洲面上浮起一抹淺淡的笑顏。
凌淺卻是很快澆滅了這舊情復燃的火:「可我仍然不希望尊上插手,我不需要你,宗洲。」
凌淺推開壓在身上的重量,坐起身來,目光絕情又堅定,道:「我是在守護太一門,這是我對師尊的承諾,我從來沒有期待過你的出現。」
「沒有我,你太一門在被圍剿那日就覆滅了。」宗洲的目光有絲絲怨氣。
「那這就是命,我認命,我要太一門乾乾淨淨,」凌淺一見宗洲近到面前,立即抬手抓緊了對方的衣襟,輕輕往外推,道,「我不想師尊回來的時候,太一門已經和魔宮牽扯不清了。」
宗洲的眼神當真不解,道:「你情願併入仙盟,也要嫌魔修髒嗎?」
「我沒想過併入仙盟,謝思淵方才也並未對我用上幻術,我臉色難看是因為……」
凌淺正要解釋自己不過是在和仙盟周旋,只是為了給修復護山大陣拖延時間。
可那陣胸悶噁心的感覺忽然又強烈了起來。
他一時因反胃難以開口,就聽見宗洲極為遺憾地說道:「你只是單純嫌惡魔修罷了,嫌惡到,看都不想看我為你做的改變。」
凌淺當真冤枉,他看了,從宗洲一身醉人花香,踏入敘花閣那一刻,他就看了。
甚至他還險些對這張恢復了黑瞳的臉和清爽俊逸的打扮看入了迷。
但他劃清界限的心不變,他就不會把這真相說給宗洲聽。
真相就是,他越是感受到了宗洲的真心,越是不想讓宗洲陷入對自己的感情。
若是師尊當真不歸,他凌淺,是不能放下師門的。
「宗洲,你放下我吧,我真的不喜歡你。」
可是這樣違心的話,他又偏偏不想再親口對宗洲說了。
……
……
是夜。
凌淺坐在書桌前,靜靜看著自己提筆寫下的絕情信。
想得入神了,竟連窗外站了個大活人都沒瞧見。
來人輕聲唸了一段他書寫的文字,「宗洲,你我東海一別,已是訣別,我曾言明對你從未動情,此念,未曾轉矣。」
「你怎麼來了。」凌淺聽見聲音,立刻以掌心火燒了信紙,
來人笑臉盈盈,頸上一道清晰的紫痕,正是白日裡險些喪命於宗洲之手的謝思淵。
就見謝思淵提起一個食盒在凌淺眼前晃了晃,笑意溫柔,道:「你留我在太一門養傷,我擔心你會內疚我的傷勢,就送些糕點來給你。」
誰想留這人在此養傷了,分明是這人訛上他了,賴著不肯走。
……
第6章 盛情難卻
謝思淵的難纏正如檀樂所說,似塊狗皮膏藥。
一旦給這人找到個留下的理由,任是一年前師尊尚在,也只能礙於仙盟情面,讓凌淺以下山歷練為由避開。
可也正是因為此人糾纏,凌淺才會提前下山。
才會,遇見渡劫重傷的宗洲。
萬般皆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