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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了不打緊,」謝思淵手執摺扇推開檀樂的手,目光灼灼看向凌淺,道,「為兄與小淺兒青梅竹馬,結不結道侶,不是事。」
凌淺平常心境,並不理他。
謝思淵倏然揉了揉自己的肩,好不可憐,道:「小淺兒的師弟兇得很,不過,為兄的肩膀疼不疼,也不是事。」
「他不是故意的。」凌淺替檀樂解釋道。
謝思淵一臉理解,溫聲回道:「你說不是就不是,為兄一點都沒有和你師弟計較的意思,只是他有這動手動腳的毛病,萬一不小心碰壞了仙盟的書信,可就不好了。」
不計較便不會說出來。
凌淺看得清,吩咐道:「檀樂退下。」
「師兄。」檀樂不服。
凌淺耐著性子,勸道:「聽話。」
待檀樂滿臉氣惱地退到外間後。
謝思淵方才從納戒取出一封書信,極守禮數地放在桌面,兩指輕推到凌淺身前。
凌淺認真看信。
謝思淵認真瞧他。
緩了緩,才又搖扇與他寒暄起來:「為兄聽人說起你出關後氣色不好,急急趕來,今日一見,小淺兒好似更添韻味了。」
「不要再這樣喚我了,」凌淺繼續看信,就連對人敷衍的目光都不給,只生分地說道,「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這樣的稱呼,不得體。」
「為兄以為談正事前,多拉近些關係才好談,」謝思淵合上扇子,稍稍收斂了曖|昧語調,「文書到底生硬,為兄有些掏心窩子的話,小淺兒還是聽聽才好。」
凌淺聞言放下書信,禮貌對視,靜待發話。
謝思淵笑容親切,略微向他傾身,說道:「這太一門不能只靠你一人扛,為兄信你神功已成,可你太一門如今沒了長輩,唯有你一人強大又有何用。」
「你今生再不閉關?還是你從此再不下山?」
謝思淵多年協助父親掌管仙盟,一旦正經起來講道理,無論語氣還是眼神,都極有說服力。
「若非你我昔日情誼,我本不必親自到訪,」說著話,謝思淵一臉苦惱,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小淺兒試想一下,若哪日太一門再有危難,而你正逢歷劫之時,不說修為有損,只需你顧及不得,這太一門,該如何是好啊。」
凌淺神色自若,鎮定回道:「我明白。」
「你不明白,」謝思淵忽然往椅背一靠,滿目同情,道,「天明山曾經有個門派,發生過和你這裡一模一樣的處境……」
就見謝思淵抬手輕叩著桌面。
這聲響和節奏,像極了人的心跳。
「師尊渡劫失敗,身死道消,徒弟苦苦支撐,自以為頂天立地,哪知……唉……」
凌淺臉色漸漸蒼白。
他這些時日常常胸悶難受,也不知是因為那叩擊桌面的節奏發生了變動,還是這「身死道消」的話聽著難受。
忽然他的心跳就亂了起來。
甚至有些反胃噁心的感覺。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人家門派玩完了,多虧投靠了仙盟。」
此話並非出自謝思淵。
他二人對視一眼,俱是將目光投向了外間。
就見一月白衣衫,銀絲纏腰,玉冠束髮的貴氣男人繞過屏風,款步而來。
來人一雙黑眸彷彿春日裡的桃花潭,清澈明亮,顧盼柔情。
若不是說話語氣嘲諷不屑,眉頭一挑邪氣盡顯,凌淺真要以為自己看見的不是魔尊,而是仙尊了。
「小淺兒,真好騙。」宗洲步到謝思淵的身側,隨手拾起題有「正氣長存」的摺扇,漫不經心地扇了扇風。
他看向凌淺的目光學了謝思淵十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