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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冷麵郎,他很少對人笑,但他今日卻對我們笑了三次,一次對我,兩次對竹兒。——他雖然笑得很淺,可還是逃不過我的眼睛,他為什麼不對別人笑,單對咱們笑,這裡頭肯定有緣故……”
楊宜竹面上直髮燒,那種想找個地洞鑽下去的尷尬感覺又來了。
父親仍在滔滔不絕地反覆說今天的事情,楊宜竹胸脯微微起伏,最後忍無可忍地喊了一嗓子:“爹,娘,他那笑是嘲笑咱們,你們懂嗎?”
這一嗓子把平氏和楊明成嚇了一跳,兩人睜圓眼睛微張著嘴驚訝地看著她。
宜竹抬臉看著父親,聲音沉重而無奈:“爹,我希望你的腰桿能挺起來,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尷尬。”宜竹此話一出,一下子把熱烈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楊明成臉上的笑容立即凝滯了,他抽搐著臉皮,嘴唇翕動著,半晌說不出來話。宜竹說完這話不禁有些後悔,可是想道歉又說不出口,她轉身躲進了房中。
平氏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她“嗷”地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我的老天,如今連閨女都嫌棄我們老兩口了。咱們這樣都是為了誰啊……這日子沒活過了——”楊明成沒有像以前那樣插科打諢地勸平氏,只是像木雕一樣呆呆地站著。平氏先前還有幾分做作,此時一看丈夫這樣子,再想想自家的尷尬處境,從假哭變成了真哭。
那哭聲像鞭子一樣一下下地抽打在宜竹的心上。她錯了,她不該那麼直接。她應該委婉地跟父親提起這個話頭。
宜竹正在暗自懊悔,突然,門“咚”地一聲被踢開了。姐姐宜蘭怒氣衝衝地跑了進來,只見她柳眉倒豎,豐/滿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她手指著妹妹尖聲嚷道:“楊宜竹,你的膽子肥了是吧?竟然敢說父母的不是。你這個白眼狼,爹孃這麼做為了誰?你以為他們願意啊。有本事你趕緊嫁一個貴人,我保準咱爹的腰桿挺得比誰都直!”
宜竹低著頭一言不發,想當初,她前世的父親也是這樣。那時他的小酒廠剛起步,為了應付工商局稅務局的人,不住的點頭哈腰,請客送禮。記得他喝醉酒時曾吐露過心聲:誰都是血肉之軀,哪個沒有自尊和傲氣。不過都是為生活所迫罷了。她母親也曾說過,他們夫妻倆已經當夠了孫子,一定要讓他們的女兒當上公主,再不會為了籌錢看病,看盡親戚鄰居的白眼,再不讓人呼來喝去的。人生而平等,其實不過是一種理想罷了。越長大你越明白:無論在哪個時代,人生來都是不平等的。人類的階級一直或是顯性或是隱性的存在著。人生就像爬樹一樣,你若處在下方,抬頭看到的只能是別人的屁股。宜竹想著想著,不知觸動了哪根情腸,忍不住潸然淚下。
宜蘭本想再接著教訓妹妹幾句,一看她不但不還嘴,反而無聲的淚流。她不禁有些手足無措,語氣也不自覺地軟了起來:“你哭什麼?”
宜竹擦乾眼淚,霍地站了起來,大步邁出房門。她一步步地朝父親走去,然後在他面前站定,抬臉用堅定的目光看著他,清晰有力地說道:“爹,我錯了。我只顧及自己的臉面,卻沒想到您的不易。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楊明成牽牽嘴角,乾笑了一聲。宜竹又蹲□偎著母親道歉撒嬌。平氏的情緒一向是來得快去得快,一見女兒這樣,氣也消了大半。
宜竹痛定思痛,決心好好謀劃一下,求人不如求已。若想讓父母少求人甚至不求人,他們家就得有底氣。至於要做什麼,她一時也沒太好的辦法。她當年所學的東西在這裡根本派不上用場。不過,她也有一點手藝,那就是釀酒。她小時時候家裡買不起自動釀酒裝置,父母自己動手釀酒賣給附近的村民,她耳濡目染,多少也學了一點。而大秦朝正值盛世太平之時,糧價十分便宜,再加上官員百姓豪飲成風,長安城中生意最好的商家除了平康坊內的青樓便是酒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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