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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
“她還在,”他說。
“所以你還是感到很無助,”我說:“因為她只是一個幻想……一個幻想肯定是不受任何物質條件拘束的,她不會因為你搬了家就發生改變,你走到哪裡,她就可以跟到哪裡,所以逃避這絕對不是個好辦法……”
而我們心理治療師的工作就是從源頭清理這種糾纏不清的幻想。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
“正常的程式,”我說:“要徹底清理這個幻想,我們就需要從頭做起,仔細分析這個虛構的形象是如何從你的精神世界中產生的,她是完全出於虛構呢,還是初戀情人或其他什麼在你心頭留下的陰影或者遺憾——現在你可以自己試著回想一下。”
他只是抽完了那根雪茄,將雪茄尾巴摁滅在菸灰缸裡。
“我知道你對我存在著很大的阻抗,”我說:“作為一個高智商的很有主見也很有控制力的人,這些年你也肯定都在作著自我調整,你對心理學的瞭解很有可能是比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冒牌醫師還要多得多。那麼大家開門見山罷,你對於我有什麼想法?你既然選擇我做你的心理治療師,你心裡肯定是有一個基本的想法的,你想要我做些什麼?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閉上眼睛,”他說。
什麼?
“我需要你閉上眼睛,”他繼續說:“聽一首歌。每當那個幻象襲來的時候,我腦海一直就是這首歌,一直就是這首歌,你幫我聽聽……”
那是一首旋律優美的小夜曲。
小提琴婉轉悠揚的聲音從他的手機音孔裡流出來,就好象甜美的夜色從太陽落下去的天際流出來,清亮的星星從深藍色的天幕裡流出來,醉人的微風從樹林間流出來,細碎的蟲鳴從草叢中流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
我的存在是不是就是地球心理學界的一大恥辱……
或者說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我竟然、竟然、竟然會被自己的客戶給催眠了……
這種事不提也罷!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砍頭不過碗大個疤。
十八年之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而且我還用不著等到十八年那麼久!
陳楨會每個週五下午都在我這裡做治療。
也就是說,他每週都白送我一筆錢,而不需要我做任何實際性的有解構有建設的工作。
他的談話從來都不會觸及他腦海中那個虛構的姑娘。
也因而從來都不會真正觸及他精神世界中最有問題的那一部分。
他可能就是想找我聊聊天而已。
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科技的力量是如此深刻地改變了一切……
你聽說過蝴蝶效應麼?當一隻蝴蝶在大西洋岸邊扇動翅膀……
當然更多的時候他還是永恆地沉默在我的面前。
也許一個職業操守和魄力都不夠的治療師會歡迎這種軟綿綿的沒有原則也沒有痛苦的自然療法順勢療法拖延療法。
但是我卻寧願刮骨療毒!
我實在是忍不住要對他下手了!
在一個月黑風高陰森恐怖的夜……
陳楨會照例發給我一條簡訊。
“睡了麼?”他象以往一樣特別空洞地問。
沒有!我睡不著!好象有一個鬼爪子正在我的門上撓!我聽見有一個鬼爪子在我門上撓的聲音!
他馬上把電話打了過來。
“喝酒了?”他又問。
我一個普普通通的手無寸鐵的弱不禁風的單身姑娘家乾脆不喝酒就連害怕的資格都沒有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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