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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盡的傾國風采,眼下卻有猩紅小痣一點,鮮豔欲活,宛如墮淚。
長歌!!!
你是英魂不遠,於這悽清之夜,乘風而來,以那年長壽宮靨妝之象,暗示我,你舊事難忘,再度涉足這埋葬了你的輝煌黑暗宮廷,重溫昔日榮耀和摧折麼???
長歌!!!
文昌霍然睜開眼睛。
第一眼看見帳上玉鉤輕輕搖晃,撞擊床欞,其聲清越。
文昌舒一口氣,對著垂著夜明珠的帳頂,輕輕的,無力的抹汗。
原來不過一夢。
想必今夜風吹簾幕,細碎之聲不絕,恍惚迷濛中憶起曾經傾心相助的故人,心境搖動,故此入夢。
文昌欠身坐起,欲待關起宮女粗心忘記關好的窗戶。
身子驀然僵住。
紗簾後,窗前,樹影婆娑,斑駁的灰色樹影裡,隱約有淡淡的人影,投射於地面。
不是夢!
確實有人。
夢中的一切仿若重現,文昌的驚駭衝破胸臆,張口欲呼。
那影子跨前一步,現出輪廓。
月光掩映在她身後,她的身週一層淡淡光暈,卻不妨礙文昌看清那螺髻綃紗,素衣豔痣。
恍然若夢。
文昌的眼淚,忽的一下湧上眼眶。
喃喃道:
“皇后,你回來了麼?”
那人不答,只是靜默的看她,衣袂在風中飛舞,似是隨時欲乘風歸去。
“皇后……”文昌夢囈般的低語,輕輕翻身下床,向那身影走去,將至近前,那影子卻突然退了兩步。
“皇后……你連我也不信了麼?你是恨了這宮中的人心詭譎覆雨翻雲?你是恨了這血肉堆積白骨壘成的瓊樓華殿,金宮玉闕?你既然這般恨著,為何今日又要重來,難道你是怨氣未解,想要問個究竟麼……”
似是她問對了話,那人影不再後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文昌掩面啜泣起來,“那年,當我趕到長樂宮的時候,就看見你的宮殿已成火海,而廢后不知道怎麼的在那宮前,又笑又跳,口口聲聲說要涅槃重生……長樂宮七十二宮人,加上皇后和太子……一共七十四具屍體……後來不知怎的又有傳言,說你是死遁,其實你是和……別的男子私奔了……可我不信……我知道你去了,我知道……他們害死你,還要汙衊你……”
夠了。
秦長歌緩緩微笑,黑暗中目中明光一閃。
今夜這番舊日裝束,再借著背光,朦朧月色,搞了個幽魂再現的戲碼,就是為了試探下當年舊人,是否此心依然?
不是她多疑,實是鬼魅宮闕,妖影幢幢,充斥陰謀爭鬥和權欲誘惑的曖昧粘溼氣息,無論誰,在其中浸淫久了,都難免染得一身腥氣,轉而成妖,時隔三年,文昌是否還能潔身自好,她實在沒有把握。
此刻,夜見幽冥來客,心神搖動神智恍惚之下,脫口而出的話語,自然是心靈隱秘的最真對映。
文昌,已經過關了。
輕笑一聲,秦長歌漫步而前。
文昌怔怔看著她,又怔怔看了看地上影子,半晌喃喃道:“我又糊塗了,鬼魂哪來的影子?”
她坐起身,盯著秦長歌,問:“你是誰?”
細長的眉皺成一線,她道:“你是哪宮的宮女?怎會穿成這樣跑到我宮裡?你不怕宮裡的規矩麼?”
“文昌,你就是這點最好,”秦長歌好整以暇在錦凳上坐下,抬手掠掠鬢髮,笑道:“驚而不亂,有大將之風,且宅心仁厚,看見夜半跑到你寢宮的宮女也不會象她們一樣,尖著嗓子嚷嚷有刺客,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死算完。”
倒抽一口冷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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