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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詩作文,譏刺蕭玦奪位不正,篡國之賊,紛紛擾擾鬧個不休。
蕭玦征戰沙場英姿神勇,對這些賣弄嘴皮子的文人卻頗為頭痛,秦長歌只勸蕭玦,文人這種東西,最好的是名,你殺他,他覺得名垂青史,你辱他,他覺得千古流芳,你動了他一根指頭,立即坐實了殘虐暴戾,不尊道義,扼殺讀書種子的罪名,偏偏這些人一張利嘴,最愛逮人痛腳,添油加醋妙筆文章一做,無知百姓難免被牽著鼻子走,你尚未登基,民心未定,是以萬不可難為這些人,更不可給他們捉著不是之處,否則新帝涼薄不孝之名立刻給你扣上,不過是娶妻,先娶了就是。
最後一句讓蕭玦目光一亮,是以便預設了這門親事,登基後也聽了秦長歌的話,立為皇后,反倒真正有功之臣秦長歌,倒位居她之下。
然而世間事難得兩全,搶了母儀天下的尊榮,卻再難奪得良人之心。
太后接到了那個求救的目光,卻只當沒看見,只在心裡嘆氣孃家無人,挑來挑去,依舊是個不成器的。
蕭玦卻已轉身,向著那群凜凜戰戰的妃子,冷笑道:“朕今日可算見識了,我西梁的大家閨秀,一個個都好生懂禮節知分寸。”
也不理會妃子們請罪,左手攜了文昌,右手挽了秦長歌便向外走,只淡淡道:“都禁足三日罷,抄抄佛經靜靜心,省得盡日裡浮躁,三日後,帶著佛經去和公主談講談講。”
三日後,帶著受罰抄的佛經去拜見公主……擺明了是要她們親自登門道歉,妃子們氣白了臉咬紅了唇,卻也只能眼睜睜見著皇帝貴妃,言笑晏晏一路行去。
自此,文昌的日子好上許多,雖然太后皇后依舊不待見,可是落井下石,明朝暗諷的人,卻一個也沒有了。
她是內斂溫厚的性子,有什麼也放在心底,自那後見了秦長歌,一個不提,另一個也不說,但那眼神,卻是溫暖和煦,宛如日光,自彼此身上徐徐拂過。
再然後,便是那血色淋漓慘然一夜……
文昌,文昌,一逝三年,午夜輾轉,故人可曾入你夢來?
若是不曾,那麼,我自己來,你,喜不喜歡?
第九章 夜探
起風了。
文昌緩緩睜開眼睛。
又是一個寂寞的夜啊,自從那人死後,自己在宮中越發寂寞,把日子過成了線裝書中雷同的每一頁,渾渾噩噩不知道今夕何夕。
故人早化飛灰,想必魂魄亦已轉生,想又何用?
今夜的風,貼著殿角悠悠盤旋,好生詭異啊……
殿前,重重紗簾被風吹起,晃起一天月色,博山鼎爐中沉香嫋嫋,盪漾渺渺煙光,那煙光忽散忽凝,飄搖如水晶幕。
水殿風來暗香滿,繡簾開,窺人的卻不是明月。
一雙手,緩緩輕掠紗簾。
文昌瞪大眼,想驚呼,卻不知怎的聲音凝滯在夜色裡。
掀簾的那雙手,纖纖玉指,膚光勝雪,隨意間便是一個華美的姿勢,簾幕卷處,現出亭亭人影,漫步上階,分簾穿堂而來。
風輕緩踱入,牽起她衣袂溫柔前導,她螺髻縹帶,絲衣輕綃,身姿弱不勝衣,舉止卻淵停有度,她似是走得很慢,然而轉瞬便到了近前。
一線月光淺暗,淡淡的青色,映上她絕色眉宇,那一雙眉揚掠的角度精美至令人驚歎。
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一直側轉著臉,看著窗外遠遠的龍章宮,文昌揪緊了心,心裡有個念頭呼之欲出,那個念頭仿若雪珠般森冷敲擊著她的五臟六腑,她的深藏的回憶被這個念頭敲得隱隱生痛。她等待她轉過臉來,卻又害怕她轉過臉來。
夜霧起了,地面凝了一層冰清的露珠,而殿外的曇花開了。
她終於結束了凝望的姿勢,輕輕偏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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