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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的然烏,有五個孤獨的行者走在只有三百米長的小鎮街道,也是這樣的月光。
月影移動的黑暗當間,是野狗的眼睛在閃爍。某個叫大禹的最老的男人用他的打火機配合著那些閃爍,一眨一眨。那男人每天清晨至少將《大悲咒》、《般若心經》的佛歌聽三遍。
可能沒關好水龍頭,水滴有頻率的滴向廁所下水口深處,在靜夜裡特別清脆。滴嗒,咚。滴嗒,咚。滴嗒,咚。
如果不是聽到有人翻身,怕影響他人睡眠,平安不會再度起來去擰緊水閥。
因為時間彷彿凝滯,而非壓抑,想要的氛圍剛剛開始:光滑的樓梯扶手,沉滯已久的燭臺,還有可能關於僧侶的故事……
主食換成了麥粥與生麥子,其他跟前一晚一樣。
兩個老外偶爾輕聲細語,其他皆面無表情,差不多都是沒睡醒的樣子,連那些和尚尼姑們也不精神。
比不得他人那麼能吃,平安沒起過這麼早,何況她是常年熬夜兼睡眠不良者。先是五點的鑼。她把整個頭縮排睡袋,耳鼓裡飛竄著僧侶們的早課。然後是六點的鑼。那是早飯的鐘點。不起來就沒得吃,這裡連個小賣店都沒有。英子的嗓門也跟鑼一樣。
她自覺所有神經和末梢跟那些麥粒一樣粗糙。索性刷盤子去。
韓國寺為所有投宿者免費提供手繪地圖,藍毗尼的,以及過境印度的路線,都標註得工工整整的,而且是英文韓文對照。
平安去值班室也討了兩份,又與老和尚聊了會兒天。他只會一些簡單英語,連說帶比畫還是不成問題。
那和尚過五奔六的樣子,據說是副住持級的頭頭,隔一年回一趟韓國,處理教務和募捐等事宜,順便探望健在的老父老母以及出道前的妻兒。
當他聽說平安是中國人時,笑說對面中華寺的同道經常會過來這邊談法吃齋。
那你們也過去嗎。
和尚搖頭。
呵呵。看來中國和尚跑來蹭飯的說法未必是流言。卻又不肯象韓國棒子抱持繼續接納投宿客的包容。衙門出資就不是出自百姓納稅人的腰包嗎。平安這麼想。
濃霧緊鎖。
英子不肯這麼早出去。平安和紅她們搭了伴。
在資訊中心買完票,她們走去對面的寺廟。一個高大駝背的喇嘛正在整理院裡微薄的花木。
他看見她們就笑了,用漢語問她們來自哪個城市。
原來這喇嘛來自青海玉樹,在尼泊爾印度*已二十餘年了。每隔三四年也要為教務募捐穿行於國境兩端。
佛祖誕生園。
兩千五百年前,釋迦牟尼於此從其母肋下誕出。三百年後,阿育王執意在此立下石柱。又是九百年,玄奘到此虔誠朝拜。
殘垣斷壁飄滿著各色經幡,菩提樹下到處是裝滿酥油和米渣的杯器,聖物堂四周堆積了黃花無數……直到今天,這裡的鐵門從未關閉,聖燈盤擦得鋥亮,從早到晚成批的教徒慕名膜拜。
佛,與眾生對佛的痴迷,皆如這個清晨的大霧。濃重。
進了鐵門後,平安被一條黑狗盯住。緊盯。血紅的盯。
雖然它中間跟其他狗廝咬,也跟林搶過哈達玩,但視線始終不離平安。
平安怕野狗。出國前就知道這邊的狗比人還多。有人提醒過她最好打疫苗。英子也跟她說過,狗眼睛如果血紅,八成吃生肉吃的。不過她沒當回事兒,想自己不會那麼背。
平安嘗試遠離。可那狗及其目光始終存步不離。
她藏在幾個印度朝拜者身後,婦女們笑著幫忙驅趕那隻無賴。可它跑開又迅速靠近。紅把她拉著自己身後,試圖犧牲自己引開它。照舊沒用。紅說,你別看它,否則它會認為你挑釁它。她裝作看不見它,並刻意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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