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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叫不吵,不驚不怕,讓劫匪們省了不少麻煩。只在到目的地前,有風吹過,差點將李皎面上的紗帽吹走,李皎陡然回神。她上前兩步,幾乎是撲過去,將自己的紗帽飛起的邊緣扒住,好擋住自己的臉。
身前的劫匪走得慢了點,女郎撲向前,全心全意地去將飛起的紗放下。她撞上前面的人,被絆倒,紗帽掉落,她跪在地上抱住。紗帽往前飛一寸,飛向劫匪的腳底。劫匪一腳踩下去,就看到兩隻潔白的手衝到了自己腳邊,執著無比地捧住了紗帽。
劫匪踩上了李皎的手,嚇了一跳。李皎卻不肯鬆開手,緊緊抱住紗帽。跪在地上的女郎,眼睛被布擋著看不見,然她臉上決然無比的表情,還有她被踩痛也不放的發白指骨,都讓寒夜中的劫匪驚了一下。
指骨被踩,李皎一聲哼都沒發出來。
旁邊站著的青年也被擋住了眼,他耳朵動了動,偏頭「看」向那個跪在地上的陌生女郎。
江唯言隨後也發現了異常,不顧散失的武功,飛快摸索,跪地摸到李皎的手。他大怒,手臂往上一挑,將那個踩著公主手的劫匪給撞倒。江唯言面色冷下,目呲欲裂:「膽敢碰我家娘子?!」
李皎將紗帽重新覆面,站了起來,刻意改變了下聲音,說:「江郎,冷靜。」
圍觀這段插曲的眼能視物的劫匪們怔怔然:「……」
那幾個被綁的看不見,他們這些人站在雨中,卻能清晰看到女郎的樣子。身上淋雨,身處絕境,她絲毫不亂。寬袖長裙,女郎立在雨中,亭亭之姿,如竹之昂然。非麗色動人,乃魄力逼人。
耳邊儘是滂沱雨聲,李皎問:「不走了嗎?」
劫匪們回神:「走走走!」
他們漸有壓力,覺得他們劫到了一個可怕的女郎。
當晚,當李皎再能視物的時候,她與明珠被關到一起。四面徒壁,沒有器具,空空蕩蕩的只有兩張扔在塵土中的骯髒毯子。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拍門不應。因為李皎的固執,那些人把她們推進來時,沒敢拿走李皎的面紗。不過坐於暗室,身邊並無他人,李皎放心地卸下了面紗,整理著自己的儀容。
明珠在屋子裡轉悠,試探著有沒有其他人被關在這裡。明珠敲著牆壁,聽到隔壁有細微柔弱的女聲回應:「是新來的嗎?」
明珠大喜:「正是!這位娘子,你也被關起來了?敢問這裡……」
「莫要大聲喧譁!」門口傳來男人可怖的吼聲。
明珠再敲牆壁,這次卻是無人敢回應她了。她心中焦急,卻也只能無奈接受現狀。接受現狀後,明珠看向一邊安靜的李皎。李皎跪坐在牆根,抱著紗帽,垂著眼。公主一貫冷冷淡淡,明珠並未多想。
安撫一番公主後,明珠試圖入睡。
長夜漫長,她聽到李皎反覆翻身的聲音。
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明珠揉著惺忪睡眼,爬起來,看到毯子堆在牆角,李皎又坐了起來,低垂著眼睛抱著紗帽。她坐在黑暗中,幽幽冷冷的,如鬼影般。寂靜而清涼,清涼中,還帶著幾抹微弱的孤寂感。
就如他們還在長安時一樣。
李皎總是獨自把自己關起來發呆。
明珠心中驟然一酸:她家公主是個孤獨的人。
明珠走過去,攏住公主的肩頭。她柔聲問李皎:「娘子在想什麼?娘子今日行為有異,奴是看得出來的。娘子若有心事,奴便是不能為娘子解憂,也能分憂。」
李皎側頭,看了明珠一眼。
李皎有些心煩,心不在焉地勾著手中紗帽上的玉珠子:「今晚進客舍的那個郎君,你不識的,我卻識的。他叫鬱明,武功其實非常的高。」
明珠愕然:「……」
李皎淡聲:「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