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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在這幾天裡成為了很好的朋友，所以說話也扔掉了許多規矩，隨意了不少。

“什麼事這麼開心？”

她呵呵笑了會，抿著唇慢悠悠的喝著手中的黑咖啡。這樣的動作我明白，就是讓我猜，等她開心了，自然會告訴我答案。

“你想到了新點子？”我問。

波特小姐眯縫著眼，彷彿我的話有多煞風景似的，但這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這位才華橫溢的小姐直到今天都沒嫁出去，波特夫婦為此著急無奈，逼迫她去參加各種舞會，因為貴族的舞會就代表著婚姻的媒介。而年近三十的波特小姐卻毫不在意什麼，只關心自己在農場裡養的馬匹和小兔子，情願待在被所有人視為暴發戶才住的英格蘭北部。

“波特夫婦讓你回莊園，他們再也不管你了？”我只能往這個方向猜測。

“謝天謝地。”她說，“我也想啊，但是事實總是叫人失望。”

“那是什麼事？”

她扶了扶自己半垂下來的鬆散盤發。

“你得知道，大多數貴族都是要結婚的。”波特小姐難得嚴肅的說。

我點頭，詢問的望過去。

“波特夫婦催你要結婚？”

她掩住嘴笑了，“不，當然不是。”

除了他們，就只有蒙特和我自己了。要知道這位貴族小姐平時的娛樂活動可是很缺乏的。我猶疑的繼續道：“是關於……蒙特？”

她哈哈大笑。

波特小姐一直對蒙特和我的關係保持著高度的興趣，可她看到我們通訊的時候，卻從未加以言辭，直到今天，忽然顯露出想和我談談的興致，讓我不得不懷疑到這件事上。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她隨和道，“我並不反對自由戀愛，規矩對我來說從來不算什麼。但是你要知道，打破規矩的人往往沒有什麼好結局，因為他們往往要承受比旁人多得多的痛苦和壓力，就算最後成功了，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短命。”

這已經不算是暗示，直接是明示了。

波特小姐站起身，走到書桌上，彎下腰在雜亂的畫冊裡翻翻找找。

“需要幫忙嗎夫人？”我問。

“在這。”她從裡頭翻出幾本五彩繽紛的冊子，那都是這幾個月我們一起出版的彼得兔系列的樣書，出版社在大賣前特地印了幾本留在她這裡。

波特小姐指著其中一本問道：“你知道這一本要多少錢嗎？”

這不是很簡單的問題麼？我拿起那本畫冊，看向最後一頁，上面用羅馬數字標誌著價錢。

“怎麼了？”我不解道，“這和蒙特有什麼關係？”

她看了我一眼，指著後面的價錢繼續道：

“這只是個位數，可是一般貴族小姐的嫁妝都有幾千鎊。”

這是在說我不僅地位無法和蒙特相配，就連金錢也只能為對方拖後腿嗎？

一股怒氣隱隱在我心頭盤起，我的臉隱隱發白，明白她說的是對的。

“你知道要賣多少本才能有幾千鎊嗎？”她問，“況且一本里得扣除成本，扣除出版商的代理費，還有我的提成，留給你的就只有零星的一點。”

“……”她說的很對，即使我期望波特小姐的畫冊大賣，也無法賺來大把大把的金錢，讓我擁有和貴族小姐同等的身價。

況且伍德莊園現在處境艱難，一個無法給他們帶來轉機，卻只能帶來詬病和嘲笑的兒媳婦……

我不敢再想下去。

波特小姐顯然從一開始就看清楚了我盼望著倚靠她慢慢爬上去的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