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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之末流,興趣所致,即使是簡單的塗鴉之筆,也生動有趣,細細學來反而落了俗套。”
她對圍棋和琴藝很感興趣,何倬教了她半年的圍棋,已從最開始的讓八子發展到現在的嚴陣以待。
康熙聽聞後,面有憂色地對良妃說:“這孩子太美,又太聰明,恐怕非福厚之人。”
我雖不信這種話,可也不由隱隱擔心起來。玫瑰確實生得太好,說不上是象我還是象良妃,雖然只有五歲,可是眉眼比我們兩人都要美麗。所幸她性格疏略簡易,純真質樸,倒無一般小女兒的多愁善感。我和胤禩觀察她一段時間,見她頗有分寸,也漸漸放下心來。
今天是弘昊和玫瑰六歲的生日,胤禩大擺筵席,並請來京城最有名的戲班子。聽戲的時候,我偶爾回頭,忽然發現玫瑰不見蹤影,心中一驚,把春香喚到跟前,卻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我沉吟片刻,見胤禩正低聲與太子交談,也沒有聲張,只帶著小如出了戲園子。
轉過兩條抄手遊廊,小如扯扯我的袖子,朝前面使了個眼色。
前面是一棵海棠花樹,現在是早春,枝頭只有寥寥幾朵粉色的花,映著淡淡的陽光,卻是香霧空濛,崇光嫋嫋。胤禛坐在樹下,玫瑰伏在他的懷裡,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
我眼珠子都快驚掉了,輕輕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遊廊外的一組怪石後,從石間的縫隙看出去。
玫瑰的手伸到胤禛背後,把他辮端的一把穗子抓在手心裡,咯咯笑道:“四伯父精通佛法,所以才認為不該食葷腥,玫瑰可不敢苟同。”
我見她這麼大膽,頓時嚇出滿頭冷汗,一時又不好出去,只得站在石後乾著急。所幸胤禛也沒有生氣,只是把穗子從她手裡抽了出來,嗯了一聲,道:“要一個人完全贊同另一個人的說法,本來就是很難的事情。”
海棠樹後是一條小溪,泉水叮咚,早日下了一場雪,水漲了不少,聲音不似平日那般清脆,倒多了幾分暗沉。
胤禛回頭看著那小溪,眉間神色變幻,過了半響,突然笑了起來,道:“你這個鬼丫頭,該好好讀讀王維的詩才行。他有詩作證:繞籬生野蕨,空館發山櫻。香飯青菰米,佳蔬綠芋羹。菰米素食之美,可見一斑。”
我微微一笑,胤禛大約不知道,玫瑰背的最多的,就是王維的詩。
果然,玫瑰面露得色,笑道:“王維還說:我家南山下,動息自遺身。入鳥不相亂,見獸皆相親。四伯父,即使在王摩詰看來,菰米與肉食,二者也並無矛盾。”
胤禛沒料到她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不由多看了她兩眼,正容說道:“你與佛沒有緣法,菰米與肉食,正如涇水與渭水,豈不聞諸佛覺悟法,性相皆寂滅。似無矛盾,即有矛盾。”他略停了一下,語氣有些低沉,道:“如鳥飛空中,足跡不可得。”言辭中頗有落寞之意。
我暗暗皺起眉頭,他這番話如飛鳥投林,瞬時無跡可尋,玫瑰定是無法應答。
誰知玫瑰想也沒想,立即接了一句:“我知道,就是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鬱郁海棠,無非般若。”聲音又嬌又軟,清脆可愛。
這是僧肇之語,原句是: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鬱郁黃花,無非般若。意思是說,青青翠綠的竹色,都是佛陀清淨法身的顯化;鬱郁繁茂的黃花,都是是佛陀般若智慧的流佈。
玫瑰和胤禛身處凌風閣,小溪的盡頭是一片翠竹林,他們身畔是幾棵海棠樹。玫瑰這麼一改,既應了景,又回答了胤禛的話,實在是難得的貼切。
胤禛怔了片刻,抬起頭,凝視著枝頭的幾朵花兒,神色忽然溫柔起來,“黃花豈可與海棠比,你改得很好。”
玫瑰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見一向嚴厲的四伯父表揚自己,忍不住得意起來,又抓住他辮尾的穗絲把玩。胤禛這次卻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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