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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頭頂避蟲的草冠,身上的衣裳也因為被荊棘勾破而披上了獸皮,又騎著頭足以被中原人氏認為異獸的大象,這猛一眼看上去,當真有幾分妖異。
不過這人既是羽林軍,那事情便好辦,我不敢冒險上前,便約束了阿弟大聲回答:“我是去年奉詔赴滇的太醫署郎中雲遲,這兩位朝廷派給我的助手,正是你們羽林軍良醫所的女醫……”
一句話未完,我便發現荊佩和林環的臉色有些不對,正覺詫異,谷口突然露出無數箭矢,那羽林軍大喝一聲:“羽林軍從未有過女醫,你們是何方妖孽,再不說明身份,我就放箭了!”
“別……”
“住手!”
危急之中,遠處突爾傳來一聲大喝,蹄聲驟如密雨,斜陽影裡,一騎踏碎日暉的金光,飛馳而來。
第四十七章 重逢
遙望過去,先入眼的是雙焦慮、擔憂、愧疚、放心等等情緒交織錯陳的眼眸。僅是他的一個凝視,便讓我一時移不開眼,忘了在這南荒野郊遇見他所代表的意義,只能這樣傻傻的看著他靠近前來,問道:“你受傷了?”
我的凝視著他,及中白茫茫的一片,不知到底想了什麼,應該做什麼。無數次自我提醒,自我剖析,自我逼迫所累成的堤防,在此時此刻此地,都失去了應有的功效,令我驚怔成痴,木然的搖頭:“沒有。”
他伸出手來,道:“把手給我,我接你下來。”
“嗯。”
我彷彿中暑了般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身體瞬間懸空,又被人穩穩的接住,陽光,草木,風塵,鐵甲混雜的獨特氣味撲面而來。那氣味,分明陌生,卻讓我覺得心安。
他的手緊緊的扣在我腰間,讓我感覺到一股由他心底發出的戰慄,如釋重負的嘆息:“僥天之倖,你安然無恙!”
“我沒事,你放心……”
一句脫口而出的話,打破了重逢之時那震驚喜悅悲傷鬆懈交織而成的迷障,被心潮漫過的堤防在迷障裡發出一聲近乎呻吟的提醒——這是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既然決意了斷,就不該如此。不該失態,不該留戀,不該再多糾纏,因為那於他於我都有害無益。
是恨也好,是愛也好,疑也好,忌也好,都只應該將它深深的掩藏,厚厚的埋藏,永不該提起才對。
我們須得謹守著君臣的分別,互相遠離,即使相望,也要即刻離開目光;即使心動,也要立即恪守戒線。
“也……放手。”
他額上的汗水沿著鬢角滑落,緊抿的嘴唇唇角幾乎形成一道鋒稜,眼角的肌肉輕微的顫動著,深深的看著我,五指扣在我腰間,明明聽到了我的話,卻不肯放開。
我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去,一根一根的掰開他微微顫抖的指尖,緩慢而堅定的退開幾步,深吸口氣,肅禮下拜:“臣,多謝陛下援手。”
他虛張的手向前微揚,似乎仍想將我抓住,但卻又收了回去,很快的籠回袖中,負在背後。然後,他也退開了兩步。
阿弟背上的荊佩和林環也跳了下來,落後我幾步,恰到好處的朗聲下拜:“臣荊佩、林環叩見陛下!”
“免禮,你們此去辛苦,朕知道了。”
幾句君前應對,落後他幾步的侍衛和近臣也已追近,為首者正是越嶲郡太守徐恪。他翻身下馬,走近前來,皺眉掃了我和荊、林一眼,再看齊略,面色甚是不愉,拱手示禮,慨然諫言:“軍中雖不計繁禮,但陛下萬乘之尊,迴鑾不可無人隨侍,怎能突然縱騎狂奔,不惜己身安危,復置臣屬於失職無禮之地?”
齊略轉身,向眾臣工近侍走去,肅然道:“是朕任性,卿言有理。”
天子從諫,便侍衛近臣擁上前來,重整儀仗,擺開軍禮簡化的滷薄。我和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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