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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蔓嘻嘻一笑,指指頭上戴的烏木冠,得意洋洋:“我可不是快加冠,是已經加冠了。你出使的那天就是我行冠禮的日子,如今我可是能主祭祀,獨當一面的人了。”
我看到他的樣子,又好笑又好氣,想到這小子不分輕重孤身救我的魯莽又十分擔心,作色道:“這可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你給我立即回長安去!”
“我不是小孩子!你看,我比你高出老大一截,胳膊比你小腿還粗……”
“胡扯!”
我說得口乾舌燥,威嚇利誘種種手法用盡,這三個傢伙就是雷打不動。到最後我只得舉手投降,暫時把他們和巫醫安頓了,再去找使節周平,請他允許這幾個人隨隊而行。
“黃精、白芍是尊師的童僕,隨主同行自然可行。可這位費城侯庶子卻是左公車署的散侍郎,有官職在身,怎能不經朝廷命令加入使隊呢?”
周平顯然也很為難,高蔓因是庶子,不能襲爵,就由他的祖母大長公主出面討了個左公車署散侍郎的職位。那雖是個閒得發黴的頭銜,但真要計較起來,卻也頗為棘手。
“周老,高蔓定要跟著使隊走,咱們如果不管他,在這瘴厲之地出了什麼事,那可不得了。”
高蔓雖是庶子,但祖母卻是比太后都要高出一輩的大長公主。他如今只帶了兩名隨從就跑來了南滇,如果使隊不接領他,讓他在南滇出了事,我們幾個小官可真擔待不起。
周平苦笑:“就算讓他跟著使隊走,出了事咱們也一樣吃罪不起。”
他左右衡量,終於還是讓高蔓也住進了驛站裡,多撥了兩名虎賁衛過去保護他。
大局底定,有高蔓和黃精兩個胡攪蠻纏的人在,我枯燥但安寧的日子杳如黃鶴,再不復返。荊佩和林環兩人都喜靜不喜動,陡然遇到這麼聒噪的人,都有些不愉。
我略感歉然,板著臉將二小訓斥一頓,又將高蔓轟走,等到清靜下來,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向巫醫請教防範巫蠱的事宜。
越嶲郡太守徐恪久候不歸,兩個使隊便在郡治滯留了兩天。
入夜,驛站裡的人都己沉睡,我被一聲驚叫驚醒,本想翻身坐起,但頭腦清醒,手腳卻不聽使喚,卻似遇到了鬼壓床。
同室的荊佩和林環卻起得比我早,一聽到叫聲立即坐了起來,也不點燈,便問:“雲郎中,發生什麼事了?”
我暗裡使力,掙脫那層束縛感,起身急速整理儀容:“今夜驛站極有可能受巫蠱之術攻擊,我去看看黃精他們。”
黃精和白芍果然也中了巫術,滿頭大汗的掙扎。我走過去先兩掌將他們擊昏,心裡既惱怒又有些駭異:這麼多天的學習,我早知巫蠱的確有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但仔細推演,到底脫不出一個範疇,作用有限。不想那心情才放鬆一些,居然就出了這樣的事。
巫蠱其實應該分為兩個方面,巫,是詛咒,實際上是集中精神力來致使他人產生幻象,達到想要的作用,跟現代科學已經證明存在的精神烙印相差不遠;蠱,是馴服蛇蟲鼠蟻等生物,役使為用,與現代馴獸也相差不遠;
像今晚這樣的巫法夢魘,只要精神夠強韌,根本害不了人。黃精和白芍會被魘住起不來,不過是因為他們年紀還小,心志不夠堅定。
我這裡才將黃精和白芍安頓好,便聽到外面院子裡炸了鍋一樣的喧囂起來,一連串“有鬼”的嚎叫響成一片。
心志不堅的人容易被巫術魘住,有人會被嚇到院子裡大喊大叫並不出意料。讓我覺得惱怒的卻是高蔓那小子赫然也滿面驚駭,眼神迷茫的在院子裡嚎叫亂竄,顯然嚇得不輕,已經被幻象迷住了。而沒被魘住的人出來,看到院子裡這麼多人神魂不屬的叫著鬧鬼,也無不毛骨悚然。
“高蔓!高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