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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一笑,道:“我落魄之時,她扶持了我三年,實在無奈才求去。說起來,她對得起我,卻是我對不起她。”
就是現代社會的男子,如果離婚是由女方提出的,仳離以後男方多免不得便要為自己的面子,暗損女方兩句。嚴極不僅能夠大度正視妻子在患難中求去,還能坦然說是自己對不起她,由不得我心中佩服。
只是他既然沒有家人妻子,我要做的事卻麻煩了些:“嚴兄,我今日本想替你重新將腿骨接好,可你沒有家室,重新接骨之後乏人照料,如何是好?”
嚴極差點把驢車趕進了水溝裡,吃驚的回頭:“你能替我重新接腿?”
“嚴兄的腿骨我仔細的研究過了,是當年斷骨沒接對,以致骨頭錯了位,不能承力,重新矯正是可以的。”我拍拍少府給我送過來的新器具,放在往日我也不敢貿然動手,但現在有這些新醫械,那卻不同:“只是委屈嚴兄又要嚐嚐骨頭碎斷的滋味了。”
嚴極這兩個月跟著我東奔西跑,見過我的醫術,聽我說能替他矯正腿骨,立即深信不疑,欣喜若狂,哈哈大笑:“只要這條腿能重新接好,再痛我也忍得。”
中醫接骨的技術比起西醫來絲毫不差,像太醫署跟老師同輩的一名單老大夫,他的接骨技術就神妙至極。我曾經親眼看到他替一個小腿粉碎性骨折的羽林郎將創口清理了,以浸了雞血的柳條插入骨中,將斷腿接上來。
以西醫手術,那種骨碎都已經大量清理的斷骨,接上去以後必然會出現比原先短了一大截的情況,變成瘸子。但那羽林郎不僅沒有瘸腿,而且行走如常,負重奔跑都沒有出現絲毫異況。
嚴極的腿如果有單老大夫來打斷重新接過,那是萬無一失。可單老大夫如今也是年近七旬,體衰氣弱的老人了,能不動就不動,以嚴極目前的地位和情況,實在是請不動老大夫出面。
不能說老大夫沒有惻隱之心,而是做善事也講究機緣湊巧,意動得人,不可強求。
我雖然醫術比不得老大夫神乎其技,但有少府給我造的精巧器具,將他錯位的骨頭重新分開,另行矯正接好,也不算太難。用了大半天的時間,也就成了。
喬圖也窮,但比起鐵三郎、張典那些真正的窮鬼來又算富裕的,因為他家裡還有個十分賢良的老母親。
嚴極在喬家借住兩年,喬母早將他視如子侄,待我把手術做好,她已經做好了飯請我上座。桌上除了大罐的黍飯、蘿蔔以外居然還有一大碗骨頭——這時候的飲食習慣,瘦肉不吃香,肥肉才是好東西,骨頭是窮人吃不起肉,逢節才買來打牙祭的佳品。
沒有輪值的鐵三郎和重病初愈的張典聽到我在給嚴極動手術,也就一起過來探望,順便蹭飯。
嚴極的腿被我打了石膏,用水盆架高高的懸起,無法動彈,只能躺在床上讓喬母喂骨頭湯。他一開始的興奮過了以後,這才想起一件事,歉然道:“雲姑,今天我不能送你……”
他一句話沒說完,鐵三郎已經搶了過去:“放心好了,我會送雲姑姑回去的!”
我看了眼鐵三郎那似乎比整架驢車都大的身軀,有些懷疑的問道:“你會駕車?”
“會,我有什麼不會的?”鐵三郎得意洋洋,把胸膛拍得山響:“雲姑姑,你別看我長得笨,可我手巧得很。”
他那黑熊似的身材,我只見到了蠻力,卻看不到絲毫手巧的樣子,聽他吹噓,我真是忍俊不禁:“你的手巧得起來?”
鐵三郎見我不信,急得一瞪眼,叫道:“雲姑姑,你不信我?”
他一面跳腳,一面四處尋求證人:“張大哥,嚴大哥,你們告訴雲姑姑,我的手有多巧。”
張典顯是有意捉弄他,但笑不語,倒是嚴俊不忍欺負老實人:“雲姑前些天不還稱讚我那驢車不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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