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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清晰的看到眼前這局勢延續的結果,他那神態,在平靜中令人感到有一種無可抗拒的窒息與震懾之力。
幾乎不易察覺地,緩慢地——
兩個黑衣人在悄然向後移退,這移退,說是這兩個黑衣人慌駭之後的有意動作,毋寧說是他們兩人在心神驚懼之下的下意識反應,甚或,以他們往昔的強悍習性,連他們自己都可能不知道他們已在畏縮了。
黃衫客半側過臉,默默凝注身後不遠的六棵黑色巨松,松樹的枝丫在盤結飛舞,在寒瑟的秋風裡掀起如濤之聲,天上的烏雲滾動著,聚合著,四周光度晦澀,在這猙獰的黑色石山襯托之下,是一幅活生生的地獄圖啊!
微微嘆了口氣,黃衫客的語聲如來自九幽,那麼遙遠的響起:“這奈何山,真是淒冷蒼涼。”
兩個黑衣人暗裡一哆嗦,不知所以的互相看了一眼,黃衫客轉過身來,目光遠淡的望向山下的一片浮沉落霞:“世上萬物輪轉,皆有生息,天地執行亦順著生息之道週而復始,沒有任何事物可以例外,花有開放,也有凋零,人自墜地,終至衰老,四季轉換,白晝黑夜,互相交替而永遠不能無異,今日,與明天便截然不同,花謝了,縱使再開,也永遠不是原來的那朵花了,人一去,不會再有這個人回來,而現在……”他的雙瞳清澈的望著兩個黑衣:“今天快要過去,永沒有第二個今天來了,黃昏象徵著一段最美麗的,詩情畫意的沒落,代表著不朽的結束,人在這個時候離去,意念與感觸上應該非常舒適與恬靜。”
可憐生的,在這個時候,兩個黑衣人哪裡還有心緒領受黃衫客這一段充滿了柔靜的話語,他們又不知不覺的退後了幾步,三隻眸子不敢稍有閃眨的瞪視著黃衫客。
黃衫客淡淡的一笑道:“這山的名字不好,也叫奈何,二位,九泉之下有道奈何橋,你們知道不?”
獨目者喉頭顫動了一下,他鼓足一口氣,語聲卻沙啞低澀:“項真,你夠狠……”黃衫客搖搖頭,道:“不,我不狠,人活著,不要有痛苦存在心間,若這痛苦大深沉,還不如遺忘,當然,深沉的痛苦是不易遺忘的,但是,我們卻知道有一種最佳的方法,你們不會忘記今天的仇恨,也是痛苦,我用這最佳的方法免除你們的痛苦,不是非常仁慈而又寬厚麼,嗯?”
肥胖的黑衣大漢驀然一跺腳,氣塞胸隔的大吼道:“古哥,我們還等什麼?你還怕咱們死了沒有人報仇?”
黃衫客冷冷的接上道:“會有的,如你們運道好,你們便不會白死。”
獨目者那隻獨目驟而兇光暴射,喘息剎時急促起來,黃衫客淡漠的一挑那雙劍眉,猝然掠進——這是他自開始以來,首次主動攻擊!
淡黃色的影子如一抹流光,獨目的與胖大的黑衣人方始驚覺,已經到了眼前,兩個人慌忙分躍左右,四掌齊出斜劈,但是,卻有如擊向一個虛幻的影子,尚未來得及收勢變招,那肥胖的黑衣人已厲嗥一聲,滿口鮮血狂噴的僕跌出九步之外!
獨目者心頭的跳動似乎已在這一聲厲號發出的同時凝結,他不及側視,雙掌迅速按地,兩腳似兩個流錘般拋甩而起,但是,不幸得很,黃衫客在古怪的一個迴旋之下,已握住了他的雙腳,像要擲掉他仇恨一樣地猛力摔出,獨目者在空中掙扎翻舞,他似乎要脫出這股足可致他於死命的強大力量,可是,他顯然失敗了,就在他的四肢盡力箕張之際,時間已造成了遺恨——他的背脊整個撞在一塊堅硬的黑色山岩之上,反震之力,又將他硬生生的朝反方向彈出了七尺!
黃衫客望著這一幕悲劇結束,他沉默了片刻,慢慢的走到獨目者奄奄一息的身軀之旁,獨目者的面孔,這時看去有著極度的怪異,臉上的線條,扭曲得完全不似一個曾像個“人”的面孔,他的嘴巴大張著,兩隻大板牙暴露唇外,稀疏的眉毛隨著他胸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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