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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算了事。

現在恢復了體力，立馬換了個姿態，平心靜氣地扮可憐，杏眼噙淚，羽睫低垂，嘴裡依舊是油鹽不進的說辭。若不是這案子已拖得太久了，他倒想看看這粉面桃腮，到底能演出幾副面孔來。

陳季棠輕哼一聲：「你當牢飯好吃？」

「沒吃過，又怎麼知道。」

她的話綿裡藏針，終是讓陳季棠有了火氣。

他看看懷錶快六點了，拎起西裝道：「走吧，現在就帶你去吃。」

小東門捕房隔了尹公館大半個城，陳季棠捨近求遠，只因那兒離十六鋪碼頭近，魚混雜的地界，捕房裡自然也都是各路的狠角色。

陳季棠開了車門，伸出一隻手來，舞會上請小姐們跳舞一樣自然：「請吧。」

「這是哪裡？」

「你不是要吃牢飯？帶你來吃全上海最有滋味的牢飯！」

尹芝先前逞了嘴上的快意，沒想到陳季棠當了真，有些後悔，人也僵在車裡。

可轉念一想，也不全是壞事。總算是離開了尹公館，公董局派人在那裡佈下天羅地網，把她當個誘餌放在網中，動彈不得。巡捕房雖然聽起來可怖，起碼人來人往，有人的地方才有機會。

她略過陳季棠的手，自己下了車，不疾不徐，跟著他往裡走，四下打量。

門房的人迎上來：「司長，這個辰光，您怎麼來了。」

他聲音洪亮，裡面的人紛紛動作起來，推了一半的牌九，剛剛洗好的撲克，忙不迭往抽屜裡擼，末了又整整衣服，站成筆直一排，一迭聲道：「司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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