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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你還是這副急性子,」蕭皇后輕輕搖頭,無奈道,「娶不娶,該娶誰,都得看成兒的意思。成兒都這麼大了,你還得事事為他做主麼?」
抿了口半冷的香茶,她唏噓不已,「我知嫂嫂急著抱孫兒,好讓承恩公府的爵位延續下去,可我只成兒這麼一個親侄兒,你也唯獨阿成一個親兒子,若不得鍾情之人相伴到老,這日子再好也沒什麼意思。」
蕭夫人瞅見她眉宇間的愁緒,遂小心翼翼問道:「娘娘在宮內過得不好麼?」
「好不好都一樣,我是皇后,也只是皇后,如此而已。」蕭皇后默然良久,才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多虧嫂嫂時常來陪我說說話,這宮中的日子才不算太寂寞。」
蕭夫人要想安慰,張了張口,卻無從安慰起——明明是少年結髮,卻落得如今情意淡薄的下場,該怨誰?皇帝怨不得,只能怨命。
蕭皇后並非那等憂思徘徊之人,不一會兒便打起精神,讓侍人準備送去南明侯府的見面禮,難得來宮中一趟,自不能叫她們面上無光。
只是在分配賞賜的時候,蕭皇后卻不及以往那般公平,難得的顯出偏頗來,「傅大姑娘已得了那隻名貴的玉鐲,旁的東西想必她不會放在眼裡,就稍稍減等罷,倒是傅二姑娘那裡可以多添一些。」
說罷促狹地朝蕭夫人眨了眨眼,「我這個人是很小氣的。」
傅凝婉穿著那樣一聲衣裳,明晃晃地走進椒房殿來,當真以為她這個皇后成了擺設?既然她心底真正尊崇的是步貴妃,蕭皇后當然用不著太賞她顏面。
蕭夫人只覺啼笑皆非,「如此說來,娘娘對於傅二姑娘的印象更好些?」
「是啊,本宮很喜歡她。」蕭皇后輕輕嘆道,「謙卑卻不張揚,聰慧而又禮讓,這才是名門閨秀的典範。」
當然這些不過是空話,最要緊的,是那雙慧黠靈動的眸子,恍惚間令她想到從前的自己——原來她也曾有過天真爛漫的辰光。
蕭皇后望著嫂嫂,笑吟吟的道:「若真是個好姑娘,錯過了我反而覺得可惜,就看阿成能不能及時把握住罷。」
惟願天下有情人,皆能成就一雙眷侶。
傅凝婉出了宮門,用銀錢打發走那些內侍,方沉著臉向凝霜道:「你怎麼從沒提過鐲子的話?」
「你也沒問呀。」凝霜大大方方的。她半點不懼她,在娘娘面前要扮姊妹和睦,出了宮還怕什麼?她就不信傅凝婉敢大聲嚷嚷——倒要看看是誰丟臉。
「你——」傅凝婉碰了個軟釘子,正要上前理論,不料適才幾個賞花的貴女從裡頭出來,拉著她細細詢問皇后宮中境況,傅凝婉只得狠狠瞪了傅凝霜一眼,且顧著吹捧身價去。
凝霜懶得在一旁捧哏,只得縮著衣領來到馬車旁,靜靜等候著——她自然不可能獨自回家,面子情還是要顧的。
蕭易成從碧波亭中出來,就看到傅凝霜孤身一人杵著,擺出遺世而獨立的姿態——在宮內裝不夠,外頭還這般作態,當真想儘快將自己嫁出去?
不過確實很能吸引眼球,而且不止是他。
步貴妃的那個遠房親戚、名叫張瑞千的,適才在園中就對傅凝霜分外注意,如今到了宮外,臉上更是由衷地顯出喜色來,看那樣子,恨不得立刻上前搭話——又怕玷汙了姑娘的名譽,進退兩難,一張圓圓的滿月臉都漲紅了。
凝霜也發現了這人異樣,倒沒覺得冒犯,反而有些高興——這人一看就是從外地來的,還沒被京城的審美同化,才肯對她表示興趣。凝霜覺得這是一種光彩,女為悅己者容嘛。
當然,這種好感純粹出於眼緣,而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凝霜於是遠遠地朝他一點頭,表示友好。
那人的臉更紅了,似要滴出血來,但見他吃力地挪動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