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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妥娘沒想到侯朝宗遠真能背誦出來,不僅一字不易,而且還能剖析入微。除了感激之外,更有一種知己之情湧上心頭。
照她平常的性情,這時很可能會抱著朝宗大哭起來,但她究竟是個經過場面的人,還能撐得住,知道在這個時候,縱有千萬種感激,也不應表示出來。
所以,她強自忍住了眼淚,哽咽地道:“侯公於,真難為你,居然能把這種俚詞記住了。”
最受感動的卻是香君,她是真正的淚流滿面,將半個身於倚在朝宗的身上,抽泣著道:
“侯公子,謝謝你,真謝謝你!”
卞玉京笑笑道:“香君,瞧你這麼大個人了,還是像個小孩子似的,動不動就淚眼婆娑的,也不怕人笑話,瘋婆的詞好,侯公子誇的是她,要你謝個什麼勁兒,謝就謝了吧,又哭個什麼勁兒。”
鄭妥娘橫了她一眼,道:“你不懂的!”
卞玉京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所以,鄭妥娘雖然當眾如此的搶白她,但她一點也都不生氣。
她依然是笑笑地道:“我是個俗人,是真不懂你們這兩位大雅人,敢情你是懂了,那倒不妨說給我們聽聽,香君這小妮子謝的是什麼?這一把眼淚又為的是什麼?”
鄭妥娘道:“她謝的不是侯公子誇我的詞好,那一把把的眼淚,也不是為我的詞中傷感而流。”
這一說,連座中的人都感到不解了,但是,侯朝宗卻微微而笑,未加否認而頗有認可之意。
柳敬亭道:“這就怪了,我們想因為香君是在代你謝謝侯公子的,因為她是你的門生,代你說一聲謝謝倒也不過份,至於她那幾滴情淚,則是為你詞中的感遇而流,你那闋浪淘沙是你,連我聽得都有點鼻子酸酸的。”
鄭妥娘笑道:“扯你孃的臊,你麻子還會酸鼻子呢!那真是日頭打西邊出了,你整天就是嘻嘻哈哈,自己滿嘴噴蛆,專門繞著圈子罵人,你要是鼻子酸,準是叫人拿拳頭揍的。”
柳敬亭一縮脖子,道:“姑奶奶,你可真兇,我麻子又不是鐵石心腸,我說書的時候,每說到傷心處,總是比別人先掉眼淚,剛才聽侯公子念你的詞句,鼻子一酸,的確有兩滴眼淚在眼眶裡轉,差一點就掉了下來。”
鄭妥娘笑道:“是真的嗎?那我可真要謝謝你了,只不過我就在你對面,看你那雙賊眼眨呀眨的一直瞧著桌上的那塊火腿,倒是有兩滴口水滴了下來。”
說得大家又笑了。
柳敬亭笑嘻嘻地道:“可不就是那兩滴眼淚嗎,本來已經滾到眼眶邊上了,叫你一吼一嚇,它們跑錯了路就從嘴角流了下來了。”
這一說,座中益發笑得厲害,連香君也忍不住破涕為笑了。
笑聲略歇後,陳定生才道:“妥娘,剛才你說香君那一哭一謝似乎別有深意,而香君沒反對,朝宗似乎也瞭然預設了,這個我倒是要請教一下了,究竟又是合何玄機呢?”
鄭妥娘看了一下香君和朝宗,才道:“這個他們兩個人心有靈犀一點通,互相明白了就好,說出來就沒意思,若是由我說出來就更為無聊了。”
卞玉京道:“侯公子,那就由你來解說好了,我這個人最是忍不住打啞謎,若是這個悶葫蘆不解開,我這一晚上會睡不著覺的。”
連素來老實的吳次尾都被引發了興趣,催著道:“朝宗,你倒是說說看,我倒是不相信香君這妮子會在肚子裡作文章,她平實看起來挺老實的。”
鄭妥娘忙說道:“吳相公,你這話欠周詳,該罰一盅,香君妹子是性情中人,所以才有那一謝一哭,可不是在肚子裡作文章。”
吳次尾道:“等朝宗說了之後,如果真是我錯了,我情願認罰,別說是一盅了,三大觥都行。”
夏尤彝也興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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