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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要說動左侯支援一件事,自然是以侯朝宗的影響力最大,於是大家一致請求他跑一趟。
侯朝宗自己也覺得在南京已混不出個名堂了,倒不如在軍中去耽一陣子,只要有兩次戰役,左侯在奏報功勳時帶上一筆,請求朝廷委職,那是有求必準的。
他在大家的祝福中走了,香君跟妥娘是含著眼淚送他上路的,離情甚悽,他們都捨不得他走,但是朝宗此去是為了天下安危,她們也為他驕傲。
香君更是寄望殷殷,希望他這一去,能好好的有一番作為,闖個前程出來,他使他們有個美好的未來。
朝宗去後一個月,有封信來,說他已經到了左侯軍中,也打消了左侯移師之意,他被任派在軍中署理文書,是左侯的親信幕僚。
這封信使大家安心下來,但是妥娘也看出了其中不妥的地方。
姐兒倆在私下談話時,妥娘說出了她的看法道:“小妹子,我不是要澆你的冷水,侯相公在左侯軍中,恐怕並沒有他預想中那麼得意。”
“這……不見得吧,左侯對他父親侯老先生一直是非常尊敬,對他也很器重的。”
“這是不錯的,那是做個樣子,讓人知道左侯是個不忘本的人,以博賢聲,左良玉是老粗出身,卻又喜功,所以才有這些要名之舉。”
“可是左侯不是聽了他的勸告,止兵不動了嗎?”
“那也是情勢所然,左侯只是做個姿態,叫著唬唬人而已,那裡會真的動兵,他看看情勢不佳,國內的人反對居多,自然就不敢輕動了,何況馬士英等人合起來的兵力並不比他弱,打起來也不見得穩操勝算,算算並不划得來。”
“鄭姐,你怎麼看得出侯相公不太得意呢?”
“因為他只是在幕中處理文書,雖是左侯親信,卻只是私人的班底,那是跟主官同進同退的,沒什麼前程。”
香君對這些官方人事並無所知,聽了鄭妥孃的解釋後,不禁眉頭深鎖,想了一下道:
“左大帥這侯爵是世襲的,他手下所領的又是子弟兵,別人奪不掉的,就是做他的私人幕僚也不錯的。”
“假如只是混個溫飽,自然沒問題,其外他就沒什麼了,掌理文書,又不跟外間直接接觸,想藉戰爭發橫財都沒機會。”
“侯相公可不是那樣的人。”
“我知道,他不是個重視金錢的人,也不會去發那種昧心財,可是他的那份工作,既無富貴,又無前程,他那樣一個才高志大的人,怎麼能安下來呢?”
香君怔住了,妥娘嘆口氣又道:“再者,我聽見湘楚來的人說,左帥年歲漸高,長時期的雄踞一方,漸漸地變得頑固跋扈,他的兒子左夢庚野心既大,卻又庸弱無才,這父子倆的前途很不樂觀。”
香君笑道:“這倒沒什麼,能幹的人未必就有福氣,像不久前登基監國的福王,不就是因糊塗而得福嗎?”
鄭妥娘神色一莊道:“香君,以後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了,現在不比從前了,馬士英當權,阮大鬍子很可能就在短期內復起,據說還是起用以前的原職,做光祿寺正卿,大家很擔心會再來一次大捕東林黨事件,現在連吳相公他們都小心說話了。”
香君也變了臉色道:“怎麼這些牛鬼神蛇都一個個地爬了起來。”
妥娘長嘆無語,香君也感到意興索然,兩人默然良久,妥娘才道:“小心點吧,日子越來越難過了,但還是有希望的,只要史閣部在揚州把軍事整頓出一個頭緒來,再度回來監政,這些人就會消聲匿影了。”
妥孃的話可沒有說對。
史可法在揚州的軍事並不順利,清軍扼江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