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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宗道:“那位公公也並不想怎麼樣,只是心慕秦淮金粉地,想來見識一下,碰上了玉京,倒是頗為投機,頗為賞識她,所以還時常照顧她,如此而已。”
“其實,那也不算什麼,玉京姐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她是怕你大驚小怪,當作笑話叫開來。”
“我就這麼沒見識,不知眼高眼低了。”
“妥娘!不是我要說你,剛才你不就是大驚小怪起來,宦官出京,照例是不得與外結交的,涉足歡場,尤為幹禁,所以她要謹慎些也是對的,我現在告訴了你,希望你在她面前,也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你倒是這麼有把握信得過我?”
“若是信不過,我就不說了,妥娘,別人以為你心直口快,沒有心機,口無遮攔,我卻知道你不是這樣的。”
“哦!我又是怎麼樣的呢?”
“你胸藏靈巧,心懷孤憤,不隨波逐流,乃有超然形骸之外的言行,絕不是沒有分寸。”
妥孃的眼睛眨了眨,淚珠閃爍,哽聲道:“謝謝你,侯公子,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一句說到我心裡去的話,別人叫我瘋子,其實我心裡明白。”
“你必須要瘋,否則你就活不下去了,因為你的行業使你必須對著那些你看不起的人笑,這種委屈鬱積在心,若不發洩出去你就會真正地瘋了,別人不瞭解你,只看你美麗的外貌也只對你的美麗感興趣。”
“你呢?你又看中了我什麼?”
“我激賞的是你的內心,只可惜你是個女人,而且又是個秦淮河上的名女人。”
“我若不是女人又如何呢?”
“你不是女人,我們就可以成為很要好的朋友,很親密的知己。”
“現在就不行了?”
“現在也行,我仍然視你為朋友,只是我是個男人,我也還年輕,沒有那份超然物外的修養,面對著你這份驚世絕豔的美麗,我實在難以無動於衷。”
鄭妥娘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也未能免俗。”
朝宗笑笑道:“我承認,好色之心,在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而言,是與生俱來的,若是我能對你這媚行相視而不見,妥娘,我們就不會成為朋友了。”
“這又是怎麼說呢?”
“很簡單,那樣的話,我已經到了六根清淨,無私無慾的聖人境界,也就不會欣賞你了,因為你的一切奇特行逕,也都已脫出了常軌,而異常亦為聖人都不取的。”鄭妥娘默然不語了。
其實她今天刻意地裝扮一下,原也含有挑逗的意味,她在那一襲薄綢外衣中,除了一條粉紅色雙繡鴛鴦肚兜外,什麼那沒有穿著。
燭火隱約,把她的胸體玲瓏浮凸,表露無遺,只有她的神色卻是莊嚴的。她的用意原是在考驗一下侯朝宗的定力的。
朝宗的反應卻很絕,絕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在她的意料中,朝宗的反應不外乎二。
一是,正襟危坐,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這種結果使她會對侯朝宗更形尊敬,但卻自慚形穢。
一是,侯朝宗也像其他男人一樣,眼睛盯著不放,一副急色的樣子。
這種反應是很自然的,她也不會因而輕視朝宗,但心中未免有點失望,因為朝宗還是在她的肉體上被吸引過來的。
可是,現在的朝宗並沒有特別為她而瘋狂,也沒有無視於她的存在,反而一本正經地討論起這個問題來了,倒使她有點難於招架。
她頓了頓,才道:“侯相公,你是說你很喜歡我!”
“是的,你本就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孩子,聰明、美麗。”
“你很想親近我一下。”
“是想親近你一下,不是很想,因為我們還沒有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