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夢夜(第4/6 頁)
西。於是這一頭,姬蘅嘴角的譏諷更濃,見過傻的,沒見過這麼傻的。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傻女人,難怪多少男子說起狀元夫人的時候,總是一臉嚮往,生得美的女人很多,生得傻的女人也很多,生得美卻傻的女人就少多了。尤其這女人不是真傻,而是裝傻,難為的是一裝就是這麼多年,她是自欺欺人呢?還是根本就覺得這樣也很好?
越是身處黑暗的人,大約內心深處越是嚮往光明。他越是孤獨,越是要穿鮮豔的衣裳,聽熱鬧的戲。從繁華中走過,彷彿這樣就不能被丟棄似的。但事實上是,他的親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了,到最後還是隻剩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薛芳菲笑道:“阿昭那傻子,我說什麼就信什麼,如今也就是新鮮幾日。等他日後真的雲遊四方,闖蕩江湖了,哪裡會看得上小小的廟會?到時候便是我寫信詢問他又瞧見了什麼新鮮的東西,說給我這個姐姐聽。”
他了很多,罷了,笑著看向姜梨,溫聲道:“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小姑娘,你想要反悔嗎?”
“正是因為在桐鄉的時候趕得很多,可到了燕京城卻一次也沒有,這還不如在桐鄉時候的日子。奴婢倒是沒什麼,就是委屈了姑娘。燕京城的廟會比桐鄉的熱鬧多了,少爺每次寫信來的時候都問姑娘,也難為姑娘次次只能編造。”
姜梨看著他。
薛芳菲在院子裡笑道:“海棠,你怎麼如此斤斤計較,不就是個廟會麼?過去在桐鄉的時候,你趕得可還少了?”
他的目光溫柔,姜梨卻覺得十分悲傷,這些日子來接連的算計,殷湛的事是告一段落了,可又多了一個殷之黎。還有那些青州的殷家兵,這場仗如何打,姬蘅也會累。
“咱們來燕京城都好幾年了,一次廟會都沒能去看過。”丫鬟嘀咕道:“夫人居然說是姑娘容貌太盛,怕被歹人瞧見,這分明是藉口嘛。哪有這樣的,那天下間趕廟會的,豈不都是醜人了?”
她說:“誰說你什麼都沒有了?”不等姬蘅回答,她就繼續道:“不是還有我嗎?”
至少在姬蘅眼中,僅僅見過幾次沈玉容,就知道沈玉容絕不是一個能安貧樂道之人。他眼中的野心和慾望,比他的才學還要旺盛,他和這個院子裡,能蕩蕩鞦韆就開心起來的女人,絕不是同一種人。不是同一種人,就註定一起走不了多久,薛芳菲以為的幸福美滿,遲早有一日會被摧毀。薛芳菲看不出來,是因為她是戲中人,而他看得出來,是因為他是看戲人。
他失笑,道:“你真是和過去一模一樣。”
縱然聰明絕頂,才貌雙絕,卻只能困於這樣的陋屋,甚至在院子裡盪鞦韆也成了奢侈,天下間還有比這更慘的事麼?至少姬蘅覺得這沈夫人有些可憐,她自己也傻得可憐,這樣無望又卑微的日子,她竟也能自得其樂,這就是傻人有傻福?
多年前的春夜裡,他聽她唱完一齣戲,就知道這是個愚蠢的女人。一旦愛上什麼人,必然奮不顧身,彷彿撲火飛蛾。她分明已經錯過一次,卻仍然敢再次愛上一個人,勇敢交付自己的真心。
似乎可以透過面前這堵牆,能看到芙蓉花貌的絕色女子,坐在鞦韆之上,面上含笑,窈窕嫋娜的模樣。這是比春光還要美好的畫面,他可以躍上牆頭去看一眼麗色,但他什麼也沒做,仍舊斜靠在牆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她的真心樸素而隨意,卻讓他無法自拔,深陷其中,願意交付自己的一切。於是他也從精明狩獵的獵人變成了溫柔的野獸,甘心被她馴服。
牆裡的薛芳菲笑著嘆息一聲:“久違了。所以難得他們不在府上,我可以自由一分。”她像是坐在鞦韆上,搖盪起來。
“之前是我沒有想到。”姬蘅道:“我只讓人護著姜府,卻沒有想到殷湛會拿葉家做砝碼威脅。我已經讓孔六帶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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