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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血 1(3)
“願你的手永遠康健!”父親說。
這是我最喜歡的甜點,所以我吃了很多。不久,我開始覺得累了。於是我像平常一樣在門附近開啟鋪蓋。我在父母的交談聲中睡著了。他們的聲音讓我想起了鴿子“咕咕”的叫聲。我甚至似乎看到了父親摟著母親,並親吻了她。
第二天下午,看著大家從農田裡紛紛回家了,我站在門口翹首期待著父親歸來。我總是喜歡在父親進門前就為他斟好茶。母親正蹲在爐子前烤麵包準備晚餐。
父親仍然沒有到家,我走回屋,剝了些核桃放在小碗裡,把採摘來的蝴蝶花插在一個裝著水的小罐中。我又走出門,看看父親是否已經回來,因為我很期待與他一同去散步。他在哪兒呢?許多人都已經從農田裡回來了,也許此時正在他們的院子裡洗去一天的塵土。
“我需要些水。”母親說。於是,我抓起一個陶罐,走向水井。在路上,我碰到了染匠易卜拉欣。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快回家吧,”他對我說,“你母親需要你。”
我感到奇怪。“但是她剛才叫我來打水。”我說。
“沒關係,”他回答,“告訴她是我叫你回去的。”
我飛快地走回家。陶罐“砰砰”地撞著我的膝蓋。快到家時,我看到四個男人攙扶著一個癱軟無力的人。也許在農田裡發生了什麼意外吧。父親時不時會帶回一些這樣的故事,比如有人被打穀耞弄傷了,或者是被騾子踢傷了,或者是在打架中流血了。今天,他一定也會在喝茶的時候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
這些人艱難地扶著傷者向前走著。他的頭靠在一個人的肩上,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臉。我祈禱他能早日康復,因為男人生病無法工作的家庭將會很艱苦。當他們走近時,我發現傷者頭巾的裹法很像父親的。我趕快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很多人裹頭巾的方式都是一樣的。
前面的那個人踉蹌了一下,讓他們幾乎抓不住傷者。他的頭耷拉著,彷彿已經不是身體的一部分,雙腿也軟弱無力。當我看到他的臉時,手中的陶罐應聲落地,碎片散落在我的雙腳四周。
“媽媽!”我嗚咽著大叫,“快來!”
母親一邊走出來,一邊在衣服上擦掉手上的麵粉。當看到父親時,她尖叫了一聲。住在附近的女人們紛紛走出屋子,像一張網似的圍著母親。母親悲傷地號啕大哭,痛苦地扭動著身體。那些女人們輕輕地抓住她,扶著她,撥開她臉上的頭髮。
他們把父親扶進屋,讓他躺在床上。他臉色蠟黃,嘴角淌著唾液。母親把手放在父親的鼻孔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讚頌真主,他還在呼吸!”她說。
和父親一起在農田裡工作的納吉在告訴我們事情的經過時,雙眼不知道該看哪兒。“他看起來很累,但是在下午之前還很好。”他說,“突然,他抓著頭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後來便不省人事了。”
“願主保佑你的丈夫!”一個我不認得的人說。當他們盡己所能地讓父親舒適一些後便離開了,嘴裡喃喃地為健康禱告。
母親眉頭緊蹙地幫父親脫去棉鞋,撫平他的罩衫,整了整他頭下的枕頭。她摸了摸父親的手和額頭,說父親的體溫正常,然後吩咐我去拿毯子給父親蓋上,讓他保暖。
父親的事在村裡迅速傳開,朋友們紛紛過來幫忙。科爾蘇帶來了她在第一場春雨中接的雨水。毛拉1已經為這些雨水祈過福。科爾蘇將這些水灑在屋子裡,以庇佑父親能早日康復。易卜拉欣站在院子裡,開始誦讀古蘭經。歌莉手裡抱著熟睡的兒子,給我們帶來了熱麵包和燉扁豆。我泡了一壺茶讓大家暖身,然後跪在父親身旁,看著他的臉,祈禱他能眨一眨眼睛,或者甚至扭曲一下面部——任何讓我確信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