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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跟著告訴其他人。這就叫“眾口鑠金,三人成虎”。
到小湄這兒,不但三人成了“虎”,而且還三人成了“精”。
怎麼成了“精”?敢情這男女之間的葷事兒最容易讓人茶餘飯後當話把兒,而且傳來傳去的難免會添點兒作料。最初傳出去的是小湄跟馮爺胡搞。光胡搞哪兒行?得有“彩兒”,於是有人說小湄打過一次胎,現在還懷著孕,傳到第一百零一個人那兒,小湄已經打過三次胎了,傳到第一千零一個人那兒,小湄和馮爺的私生子都出來了。您說是不是成了“精”?
乾脆這麼說吧,傳到後來,把小湄和馮爺糟改成潘金蓮和西門慶。小湄走到哪兒,街坊四鄰見了都戳她後脊樑。她簡直沒臉見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當然這事兒也很快傳到了錢顥和馮爺耳朵裡。老爺子聽了這些流言蜚語,氣得血壓升高,差點兒腦溢血。馮爺聽了以後也氣得鼻子炸了翅兒,“陰陽眼”翻上了天。
“姥姥的!這不是殺人不用刀嗎?”他見小湄哭得像淚人,勸慰道,“小湄甭往心裡去,這種事兒唱戲的打架,傷不著人。人嘴兩張皮,讓他們說去吧。不過,這些扯臊的話是從哪兒來的?我得弄清楚,找著根兒,我跟他沒完!”
其實,這檔子事兒最冤枉的是馮爺。他跟錢顥和小湄交往,心裡絕對是乾淨的,沒有任何貪心和邪念。您想他如果有私心,還能等到這會兒才動心眼嗎?“文革”當中錢家那麼危,他要是貪心,別說十幅畫兒,找個機會,都把它捲了不跟玩兒似的。對小湄,他更沒非分之想,儘管錢顥老爺子有心讓他做姑爺,小湄也喜歡他,但他知道自己的模樣兒配不上她,再說他痴迷的是書畫兒,對婚姻壓根兒沒走過腦子。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先天不足,老天爺讓他生就了一對人見人怕的“陰陽眼”。他這副模樣兒大人見了提了著心,小孩兒見了膽兒小,不會招任何女人待見,即便湊合成了家,婦道人家也不會整天看著他這副面孔過日子。所以他已然抱定終生不娶的念想,一門心思玩書畫了。誰承想有人往他身上潑這種髒水,這不是洗腳盆裡的水和麵,髒不髒的膩歪人嗎?
小湄更是堵心,她讓那些風言風語弄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得快成了魔怔,在家躺了三天,飯不吃,臉不洗,頭不梳,眼瞅著身上往下掉肉,那張小臉乾巴得快成擱了一個禮拜的窩窩頭了。
總在家眯著也不是個事兒。這天早晨,她尋思著得到廠子去一趟,眯裡眯瞪地剛拿起挎包要出門,二姐小涓腳踩風火輪似的來了。
二姐天生是當演員的料兒,家裡因為小湄和馮爺的事兒,快鬧翻天了,她來了個什麼都不知道,假模假式地勸了勸小湄,末了兒,亮出了底牌:“嗐,女孩子家年齡一大,再一耍單兒,難免讓人嚼舌頭根子,你說是不是?這些人也是,說你跟誰好不行呀?怎麼偏偏把你跟那個‘陰陽眼’捏鼓到了一塊兒。他是什麼材料呀?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忘了,咱們小時候,晚上見了他,讓他給嚇哭過。這種人,還想找物件?倒給咱一百萬,咱也不會嫁他呀!話又說回來,說話你也奔三十了,要是找個正經物件,成了家,踏踏實實過日子,誰會找咱們的麻煩?”
小湄不知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納著悶兒問:“你說這些幹嗎?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
二姐湊到小湄跟前,一挑眉毛道:“說這些幹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姐看你一個人日子過得這麼孤單,還時不時地招惹閒話,給你找了個物件。”
“什麼?你給我找物件?”小湄不解地問。
她心想二姐什麼時候這麼關心過我的事兒?怎麼早不找晚不找,偏偏這種時候要幫我找物件?
二姐臉上掛著笑意,拿出幾分親熱勁兒,對小湄說:“是呀,這個男的是個工程師,可有才了,長得也好。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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