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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急得渾身冒起了汗,囁喏著張了張口,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舌頭上好像掛著千斤重的一個橄欖——誰家夫妻平日裡會用這些文縐縐的字眼?阮氏同傅三老爺那樣恩愛,平時也沒相公娘子的黏糊呢!
蕭易成見她鼻尖漲得通紅,實在為難,這才大發慈悲將其鬆開,卻想了個折衷的主意,讓凝霜往後喚他「二郎」即可。
雖然有碰瓷神話人物的嫌隙,凝霜也只好認了,至少這個稱謂不那麼難為情。
她匆匆洗了把臉,正要蓋被度過漫漫長夜,誰知昏暗裡猛地有一隻胳膊將她拉起,凝霜不由驚呼,「還來?」
這人到底生的哪門子病?她瞧著倒跟害了相思病似的,虧她嫁過來前還以為鐵定是個不中用的丈夫——不止是她,大夥兒都這麼想呢。
蕭易成在她白皙頸側輕輕啄著,令她忍不住嚶嚀出聲,自個兒卻冷聲道:「倒要看看是誰不中用。」
凝霜來不及出言詢問便已被人將嘴堵上,黑暗中,她覺得肌膚如火一般熱起來,一直蔓延到床榻的最裡間去,非止燒成一灘灰燼,不肯干休。
經過夜間兩度折騰,凝霜次日起來精神自然稱不上好,虧得她在家中就習慣早起,倒不至於誤了時辰。
蕭易成則特意沒有外出,準備陪她去公婆面前請安,順帶敬茶。
凝霜坐在妝檯前細細調弄脂粉,眼見蕭易成目光跟黏住了一般膠著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難為情,催促道:「女子梳妝頗費時辰,二郎若無事,就先去後廳等著吧。」
險險又喊了一聲世子爺,虧得她記起昨夜剛答應蕭易成改口——這人脾氣拗得很,若不答允他,怕是得鬧個沒完。
可見男人無論長到多少歲,永遠都是個孩子,凝霜莫名想起這句雋語。
蕭易成卻覺得這對鏡貼花黃的模樣十分稀罕,甚至興起躍躍欲試的念頭,虧得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沒把妻子精心養好的一頭秀髮當成試驗田——他若是敢做,凝霜就敢立刻和離。
總算整理好了,凝霜方才款款起身,蕭易成適時牽起她的手,唇邊掛著一抹似有如無的動人微笑,「愛妻,爹孃都還候著呢,咱們快些過去吧。」
凝霜瞪他一眼,心道這人就愛臭顯擺,活像打了幾十年光棍似的。不過她倒是不介意在外人面前表現恩愛——她一個沒落侯府嫁來的女兒,借不了多少孃家的勢,若要叫人看得起,夫妻和睦是最要緊的。
他倆看著也卻似一對佳偶,經過後廳向蘭藻堂去時,四面八方都能感知到僕婦丫鬟們欣羨的目光,這令凝霜亦有些微微自得:他們兩口子都很好看——將來若幸運能誕下兒女,一定也不會差的。
蘭藻堂中,承恩公蕭遠跟蕭夫人已先至了,但兩人並未居於上首,老太太還在呢。
凝霜早起就讓甘珠悄悄打聽一回,得知這位張老太太並非現承恩公生母,亦非老公爺元配,而是繼妻,二老爺就是她生的。想也知道,她對於大房的印象絕不會好,自己這個大房的兒媳婦亦很難討她喜歡。
可惜老公爺雖去了,張老太太卻還健在,不然能分家該多好……凝霜摒去腦中思緒,上前道:「孫媳婦給祖母請安,祝您萬福萬壽。」
她努力將音量控制在合適的範圍內,聽說這等老人家是最會找茬的:說話細聲細語,她嫌你蚊子哼聽不清,若聲音大些,她又嫌你吵鬧沒家教——聽聞蕭夫人嫁過來時就沒少吃苦,後來老公爺去世,丈夫襲了爵,日子才算好過了。
張老太太乜斜著眼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子,老二說的不錯,果然機靈,且面豐額廣,氣色紅潤,怕是個好生養的——難怪大房不問家門也要將人娶進來。
凝霜見她不語,心中倒也不慌不忙,只安安靜靜捧著茶垂首侍立:本來嘛,新婦進門照例會有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