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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臉色著實太差了些,若說從前蕭易成是翩翩如雪的濁世佳公子,如今卻連半點血色都沒了,他探出來的一截手臂亦是枯瘦的,能看到皮下淡青色的經絡,哪像是生病,倒像是中了毒。
凝霜尋了張錦杌坐下,不露聲色的道:「聽說世子爺身體已大好了,因此過來瞧瞧,如今見著果然不錯。」
病人是受不得刺激的,哪怕明知是假話,也須竭力安慰,這是人之常情。
蕭易成笑了,「你我之間還須這樣客套?」
心中卻有一股暖流滑過,只為了女孩子體貼他的一番心意,他想他理應知足。
凝霜輕咳了咳,不自然轉換話題,「果然是那日圍場出的事麼?」
難不成是蝴蝶效應,傅凝婉這輩子劍走偏鋒去勾搭皇子,由此也就造成了一系列不可預知的後果?
蕭易成眼中掠過一絲古怪,又怕凝霜起疑,遂輕輕撇過頭道:「為太子殿下擋了一箭,這傷受得還算值。」
將來若是他死了,看在這救命之恩的份上,太子多少會對母家多幾分眷顧。凝霜如此想著,心中頗不是滋味——從前是她錯看他了,蕭易成其實比她想像中有情義。
這令她亦有了幾分不捨,凝霜忍不住道:「你一向身子健壯,怎的胳膊上中了一箭就傷得這樣厲害?宮裡的太醫都是擺設嗎?」
看來她真是急昏頭了,竟會忘記素日的閨訓,公然稱一個男子「健壯」。蕭易成唇角微彎,看得凝霜臉上變了顏色,方黯然垂眸道:「傷口不大,只是那箭鏃上塗抹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太醫們皆不能識別,母親正在京中為我尋訪良醫,但想來多半也是無用的。」
凝霜無話可說了,她對醫術一竅不通,可想也知道,就算蕭夫人有幸尋得扁鵲華佗那樣的神醫,等人趕到時,蕭易成早涼了,那時又有何益呢?
她將袖間塞著的荷包取出來,幽幽遞向對面,「上次你託我繡的香囊,現在方才做好,正好拿來給你,放在枕下安睡。」
蕭易成珍而重之地接過,「多謝。」
他注視著凝霜微紅的眼眶,輕聲道:「我知自己命不久矣,再過兩三日,我會命母親去傅家取回聘書,不會耽擱你的終身。」
「那你的終身呢?」凝霜默默地望他一眼。
蕭易成自嘲般的一笑,「我這麼個廢人,除了家中親眷,還有誰會憐我心疼我?既無掛牽,這麼走了也挺乾脆。」
凝霜心口微微的揪疼,有那麼一剎那,她疑心蕭易成故意裝病來騙她——但,這也裝得太像了些,畢竟他看起來確是一副快死的模樣。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凝霜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婚事不必取消,我會請家中準備,儘快在半月內完婚,只當是沖喜。」
蕭易成沒有拒絕她這番好意,或許是知道心口不一便成了虛偽,於是他選擇安靜的接受,只道:「委屈了你。」
或許是有點委屈,但其實凝霜權衡利弊之後,覺得直接退婚也好不了多少。一則,她不可能找到比這更體面的婚事;二則,就算拒了婚,蕭易成總還是要死的,當個望門寡,還是直接守寡,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既然如此,何不為自己收穫美名?積點陰功,等下輩子再尋個合適的人家罷。
凝霜微微瞬目,道:「你不必替我為難,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這門親事對我只有好處而無壞處。」
她談的是利弊,蕭易成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頭,他濃黑的眼睛像兩汪深潭,稍不留神就會被吸進去,「你是真心想陪伴我麼?」
凝霜替他掖了掖被角,避開那兩道過分惑人的視線,點頭道:「是,一直到你死,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反正他也沒多久好活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