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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在外面,也不知道里面在發生著什麼,只面對著黑黢黢的夜,心裡頭毫無著落。
提著老葫蘆,我不由得想起了五大目法中的法眼,法眼相邪。
邪,意指一切汙穢邪祟之物,不論鬼怪,也指人心。據說修成了法眼,就能看見這些東西。
老爹常說,邪祟是常人的肉眼凡胎所看不到的,除非是它們故意要你看到,比如說要嚇你,要復仇,要你眼睜睜的看著它害你……
而今,我的道行還很淺薄,不像老爹早已夜眼在身,法眼在望。所以我想看到那些邪祟,就得依靠這老葫蘆裡的銀杏葉子。
用老爹炮製的銀杏葉子擦過眼珠之後,便能在短時間內可替代法眼的部分功能,可以看見那些我不想看見的髒東西。
這銀杏葉的炮製方法,也取自家學秘籍《義山公錄》。
此書,因為是陳家第一代神相陳義山所著,因此喚作《義山公錄》。
六百年前,亂世降臨,種種因緣際會,原版的《義山公錄》遺失了半部,只留下了現在僅存的上半部,可其中所載的種種秘術,仍舊是博大精深。
我開啟葫蘆,葫蘆口處卷著一疊銀杏葉子,我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片來,然後仔細的擦過兩隻眼球,抬頭去看,這一看,就嚇了一大跳,跟前已經多出來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正要從我身旁繞過,探頭探腦的往屋裡鑽去。
我急忙拿相筆擲它,“嗖”的一聲,正中背心,它吃了一驚,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又舉起了一支相筆,它便罵罵咧咧的逃掉了。
我這剛剛鬆了一口氣,遠處一望,不由得又倒抽一口冷氣——河的兩岸,密密麻麻,站的全都是人!
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冷冷的注視著我。
剎那間,我渾身發麻,幾乎要忍不住往屋裡跑去,但還是勉強穩住了。
他們沒有任何舉動,靜的一言不發,就連冷笑都是無聲的。
老爹和娘,以及蔣赫地,誰都沒有出來,屋子裡也是靜悄悄的。
這種感覺我無法形容——身邊都是人,卻沒有任何聲音。
恍惚了那麼一下,我突然驚醒——他們都不是人!
眼睛突然有些昏了,是銀杏葉的效力到了!
我急忙擰開老葫蘆,又從裡面抽出來了一片葉子,瞪大了眼睛擦拭。
重新抬頭去看時,只見一個佝僂的老太太,穿著紅衣,懷裡抱著一隻貓,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柄雞毛撣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正一步一步往我跟前走來。
她的腦袋使勁往上仰著,兩隻渾濁發黃的眼睛,一張圓餅似的臉,嘴角的皺紋密密麻麻就像鬍鬚——這使得她那張臉像極了她懷中抱著的貓的臉!
她的嘴裡絮絮叨叨的念著,低沉而噪雜,我聽不清楚,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但是我知道不能讓她靠近,我捏起一支相筆,屈指一彈,朝她額頭疾馳而去!
眼看相筆就要擊中她的腦門,她懷中那隻黑的發亮的貓突然伸長了身子,嘴呼的張開,吞的將相筆咬在嘴裡,一口咬成兩半,跌落塵埃。
老太太笑笑,用手撫摸了一把貓的腦袋,眼中腥黃的光在我身上掃了一圈,繼續往前走。
我心中大驚,連忙又擲,這次是擲出去了兩支相筆,一支奔向那老太太的腰窩,一支奔向那貓的腦袋。
卻不料那貓張開嘴,先是一口咬斷了打向它的那支相筆,與此同時,貓爪向下一探,竟又抓住了我打向那老太太腰窩的相筆,也折成兩段,丟在地上。
老太太越走越近了,臉上的笑意更甚,也更加詭異。
我慌了,把手中的相筆一股腦全都丟了出去,暴雨梨花一般射向那老太太!
那老太太登時變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