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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就不會妻離子散。
何亭亭悔恨地想著舊事,在急促的嘀嘀嘀聲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想真正睜開眼睛,乾澀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的眸子漸漸溼潤了,有溫熱的液體從她的眼角滑落。
病房中,急促的嘀嘀嘀聲驟然停止,像被掐住了喉嚨而不得不停了的痛哭。
人群中最先衝出來的醫生李真真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急救儀器,撲到了病床上,抱著病床上瘦骨嶙峋的人滿心悲愴,淚珠滾滾如下,“亭亭,你去了也好,三十多年了,這樣躺著是受罪……”
悲泣的哭聲在病房中響起,然而誰也沒想到——
1979年5月9日,一間低矮的泥磚房子裡,一個昏迷了兩日的八歲小女孩,突然睜開了眼睛。
002 天有幸重見家人
何亭亭睜開眼睛,迷糊了許久,然後呆滯地盯著陳舊的蚊帳頂看。
陳舊的蚊帳頂部中央有個藏藍色的大補丁,在土灰色的蚊帳中顯得十分搶眼。
她依稀記得,小時候淘氣,端著油燈上了床,說要幫忙照蚊子——把油燈移到蚊子下方,加速上移,把蚊子烤死——不小心燒著了蚊帳頂部。後來奶奶和二奶奶找了塊做衣服剩下的布,把燒破了洞的頂部補好了,上面就留下了個藏藍色的大補丁。
眼看這蚊帳,明顯就是自己小時燒過的那張。明明已經是記憶裡的東西,不知怎麼,此時竟還能再見。
也許是可憐她幾十年動彈不得,讓她離開之前再回來看一眼吧。何亭亭想起那幾十年躺在病床上的日子,想起父親一年比一年蒼老的聲音,想起三哥的聲音由清越到疲憊,淚珠滾滾而下。
更讓人悲傷的是,最後連父親也去世了。三哥被人冤枉,擔上了殺人的罪名,就要被執行死刑。那個說會幫忙的男人,不知道會不會信守承諾。
這時,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響起,一個結實瘦條的小男孩跑了進來,看到睜著眼睛茫然地流淚的何亭亭,瞪大了眼睛,頓時扯高了聲音高興地喊起來,“亭亭醒了——亭亭醒了——媽——爸爸——大哥二哥——”
他吼了兩遍,跳脫地走到何亭亭身邊,用瘦瘦的小手笨拙地幫何亭亭擦眼淚,口中哄道,“亭亭啊,別哭,去不了香江也好,留在家裡,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更好啊。你去了香江,孤零零的只有一個人……”
“臭小子,你妹妹是痛得哭了,哪裡是因為去不了香江哭?”一個高瘦的儒雅男子走了進來,拍了一把小男孩的肩膀,然後坐在床邊看向床上的小女兒,擔心地問,“亭亭,哪裡還痛?快告訴爸爸。”
何亭亭聽到這聲音,連忙轉動眼珠看過去,待看到那張熟悉而年輕的臉,哭得更厲害了,口中叫道,“爸爸……”
她竟然看到了年輕時的父親,原來他是這樣的高大,這樣的英俊。看著這樣的父親,她完全無法把他和後來聲音變得蒼老的人對得上。
這時腳步聲陸續響起,一個婦人和兩個男孩子急促地跑了進來。
婦人進來之後擠開儒雅男子坐到了床邊,拿了扇子給何亭亭傷著的腦袋扇風,滿眼喜悅,口中卻不甚溫柔地說,“你也算出息了,才八歲就跟人家偷|渡去香江,走的還是最難走的東線梧桐嶺。現在看吧,腦袋差點就開瓢了。”
“亭亭還小,你說這些她也不懂。”儒雅男子何學說道,又和風細雨看向何亭亭,“不怕,很快就好了,等你好了,爸爸帶你去河裡撈魚。”
何亭亭躺在床上,聽著母親帶著疼愛的訓斥,聽著父親溫柔的哄,再看看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的父母和兄長,腦海裡響起的是父親告訴她的關於眼前這些親人一個個的不幸下場,哭得更厲害了。
見何亭亭哭得厲害,何學和林玲玲忙低聲繼續哄,何學祭出了**寶,“遲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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