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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棋如其人,窺一斑而知全豹,向來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老傢伙棋藝卻如此拙劣,這實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往往攻城略地戰術推演,這老傢伙都能夠算無遺策,將敵人每一步每一招甚至每一份心思都拿捏得絲毫不差,卻偏偏對這下棋,無法做到謀劃全域性。
按老傢伙的話說。我謀劃的如畫江山,不是這方寸的棋盤,雲耀也不戳破這老傢伙的大言不慚,往往一笑置之。
齊青親手煮了一壺茶,茶是正宗產自梅家塢的西湖龍井,有價無市,是當年楊家那老將軍手底下門生悄悄塞給楊老頭的,不料楊老頭沒品嚐到這正宗西湖龍井的味道。就被雲耀順手牽羊,弄得老頭子勃然大怒卻無計可施。
棋德極差的老傢伙果然並番茄人,就連飲茶都不拘小節,張口就是一大半杯茶水下肚,連帶茶葉一起喝入口中,牛嚼牡丹一般暴斂天物嚼碎茶葉,最後一口茶末噴在地上。順手就把棋盤上雲耀的白子輕輕錯移了一位,頓時逆勢轉為順勢,再有幾目,便將雲耀重重圍困,迴天乏力。
老傢伙眉開眼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吹噓自己棋藝如何登堂入室。恬不知恥。
雲耀也不在意,手指有節律的敲擊著棋盤,問了句奇怪的話語:“婉兒這孩子,什麼時候回國?”
簡單的一句話語,老傢伙臉色瞬間一變,心頭顫抖了一下,隨後輕輕將那枚棋子移回原位,不答,反而轉移話題說道:“戰歌這小子,武有勇猛無二的狂戰金麟。謀有小諸葛之稱的書生白鷺,以後接管龍門,不是什麼大事,再說我這裡有大半輩子的手札,都是些損人陰人的隻言片語,別人或許看不懂,但是以白鷺這小子的頭腦,只要能夠讀懂一半。這龍門如畫江山,還不是戰歌這小子的囊中之物?”
雲耀臉上表情平靜,輕輕拿掉棋盤上幾目棋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婉兒這丫頭,還是讓她一年之後再回國,成不?我聽了你大半輩子的話,這一次,無論如何,你得聽我一次。”
老傢伙笑而不語,沉默片刻,說道:“士為知己者死,我東方文相這一輩子不為名不為利,只是驗證一下自己所學那些縱橫謀略,是不是比那些所謂的《孫子兵法》,《三國謀略》更加的管用,你雲耀婦人之仁,不做鳥盡弓藏的勾當,但是我卻不敢再厚臉皮苟活,一生餘願,只求以己為謀,還能夠佈下一盤大棋,不求流芳百世,但求無愧於心。”
齊青安靜的站在雲耀身後,對於這兩個老頭子語中機鋒,不去故意窺測。
暴雨如斯,席捲著這個大地,無情的肆掠著。。。
最終,雲耀嘆了一口氣,說道:“犯不著,只要我雲耀活在這世上一天,我看誰敢不知死活找我龍門的晦氣!”
這一刻,這個曾經縱橫地下世界的一代梟雄,眸子之間綻放出一股凌厲的目光,大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氣勢。
名為東方文相的老傢伙輕輕笑了笑,說道:“我那手札,就放在房中枕頭底下,這些年來盛世太平,經過我無數次推演,算無遺策,可傳給書生白鷺。”
“難道非要如此?”雲耀臉色變了變,語氣有些陰沉。
“婆婆媽媽,不知道你如何統帥龍門這麼多年?”東方文相勃然大怒道,然後那張堅毅的臉龐彷彿瞬間蒼老了幾分,說道:“我交給皇甫仁三個錦囊,端木家族必滅。”
說完,東方文相似乎戳中了自己的傷心事一般,有些感慨的說道:“但願戰歌這孩子,不要再像你一般婦人之仁,其實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以為我想跟東方武侯鬥?人間正道是滄桑啊,在他東方武侯選擇做端木承運軍師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無數次推演攻打端木家族老巢的謀劃了,這一次卻因為戰歌的緣故,更是佈下了一盤大棋,蒼生做棋子,天下為棋盤,過河卒子,一旦過河,就不能回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