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第1/2 頁)
她是早期跟隨夏油傑的一批人。她知道菜菜子和美美子基本上是夏油傑一手養大的,從不及人腰高,瘦巴巴的小姑娘,養成了現在兩個漂漂亮亮的鮮妍花朵。
夏油傑要說自己沒有經驗,她打死不信。她至今記得夏油傑在兩個養女滿十五歲的時候託自己去找性啟蒙教育片,還分了七八種。
連小姑娘用什麼潔面乳搭配什麼衣服噴什麼香水,都買得得心應手。一看就是沒少買這些東西來哄小姑娘。
夏油傑笑眯眯的。他笑起來好看,彎彎的狹長的眉眼,端正秀麗的臉,耳垂厚澤,像是自在觀音像,莫名顯得悲天憫人。
他說:「沒有的事,我不喜歡年下。」
這是實話。其實年上夏油傑也不喜歡。他不怎麼有空想喜歡和不喜歡,平時光是工作就很辛苦了,還有長長的,一眼看不見盡頭的未來。
所以夏油傑沒有時間想自己喜歡的型別。
那高專的時候呢?
其實那會兒也沒想過。夏油傑覺得自己就是……太早遇見不該遇見的人了。以至於往後很難再根據自己的喜惡去想像自己的理想型。
正好這時候菜菜子和美美子拍完大頭貼出來了。於是夏油傑找到藉口,帶著兩個養女溜之大吉;他怕自己再不跑,女同事就要開始八卦自己到底有幾個前任了。
夏油傑不是個喜歡回憶過去的人。他只有在很偶爾很偶爾,在別人提起來的時候,稍微回憶那麼一下。
只回憶一瞬,很快就會略過。但是今天夏油傑回憶了很多,因為他聽到了一個不想聽到的名字,為了不去回憶更不願意麵對的現實,夏油傑寧願選擇回憶他那戛然而止的青春。
但有點慘的是,夏油傑發現自己只要回憶過去,就根本繞不開那個人。
她即使死了,對夏油傑來說也彷彿無處不在。
她說xxx牌子的潔面乳好用。她說女孩子等十八歲再性啟蒙就太晚了,最遲十五歲就該有這方面的教育。她說xx的香水就應該配xxxx的衣服。她說女孩子大多喜歡逛街的嘛,你偶爾也要陪陪我啊。她說東京哪裡都好,就是不方便養花。
她說……
啊,糟糕。
夏油傑從半夢半醒的狀態裡驚醒過來,捂著自己嘴巴,咳得撕心裂肺,喉嚨和嘴巴里都是腥甜的血液味道。他張開手,掌心裡是血,還有浸泡在血液裡的深紫色花瓣。
有人說這種病叫花吐症。單相思的人就會得這種病,得了就活不長——需暗戀物件親一口,如果對方也喜歡自己,患病者才能活下去。
不然就會死。也許一兩周,也許一兩個月。
夏油傑把染著血的花瓣扔進垃圾桶,黑色長髮披散,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這種病他已經得了九年;死倒是沒死,只是綿長的拖著,也叫人厭煩。
就像他心頭始終揮之不去的夢魘。每次咳嗽出血和花瓣,都像是重新回到那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場景。
都要死了,怎麼還非要穿他最喜歡的和服,對他說那些他根本不想聽的話呢?
外面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陽臺上那盆燈籠花垂著紫色的花朵,花開得很少,看起來好像要不行了。
如果這盆也枯掉,那就是夏油傑養死的第十二盆了。其實比起第一盆算是很有進步,第一盆他只養了兩周半,就枯死得不能再死。
養花的人說燈籠花就是嬌氣,難養。別說夏油傑這種半路出家的外行,就算是老手,也經常養死,所以養不活也不必氣餒。
燈籠花嘛,本來就有個綽號叫度夏死的。這種嬌氣漂亮的花,在夏季是死亡高發期。
夏油傑隔著玻璃,看一眼燈籠花,又開始無法剋制自己的咳嗽。他咳嗽出大朵紫色的燈籠花,浸著血,比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