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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臉扭曲的快意,聲音尖銳:「鬼咒術師!這是你的報應!」
「這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
夏油傑終於給了她一個正眼,目光相觸的瞬間,少女打了個寒戰。她分明已經不害怕死亡,卻又莫名感覺夏油傑那個眼神可怕極了。
出於動物本能的讓她害怕。
他越過吵鬧的人群,半蹲下來,對涼子低語:「現在送醫院來不及了,交給我吧。」
涼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更咽著問:「怎麼辦啊?春——春是不是——要啊?」
夏油傑沒有回答她。
他抱起月見山,恍然覺得時間又倒轉回一年前,他抱起天內理子屍體的時候。她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普通人,然後死在他眼前。
殺死春的人,是因為春善意的餘惠而得以保全性命的人——是他親自放過的人。
可是春又做錯了什麼呢?
她只是——比其他人更善良,更不會傷害人而已。如果今天站在兇手面前的人是硝子或者五條悟,她還敢舉起刀嗎?
她不敢的。
一個會被自己眼神嚇到的普通人,又怎麼有勇氣對硝子或者悟舉起刀?春會被選擇,僅僅是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柔軟善良,也比任何人都更好傷害。
強者殺死弱者,弱者抽刀向更弱者。
這就是非術師們。這就是——正論保護的,猴子。
普通人的身體要更加脆弱,這種時候即使叫來會反轉術式的硝子,也沒辦法救回春了。
夏油傑抱著春回家——他想春應該會更想回家。
春很愛乾淨,所以浴衣上的汙漬一定要洗乾淨。
春最喜歡這件海藍色的浴衣了,她說今年逛廟會的時候,還想買一件更好看點的海藍色和服。
她說——每年廟會我都許願的,許願下一年的廟會要和傑一起。
我那麼誠心!神明大人肯定會保佑我願望成真的!
她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小得意,圓而媚氣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夏油傑。陽光落在她栗色柔軟的長捲髮上,讓人錯覺這個女孩渾身都在閃閃發光。
下一刻閃閃發光的明媚少女就變成躺在浴缸裡了無生氣的屍體。夏油傑半蹲在浴缸邊,握著她蒼白冰冷的手輕吻。
「浴衣上的汙漬我幫你洗乾淨了。」
「今年過年的廟會還沒有開始——現在永遠睡過去的話,去年的願望就無法實現了呀。」
「真的……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嗎?」
死者不會回應生者任何言語。夏油傑甚至心底冒出一個更加瘋狂的念頭:春可以變成咒靈。
變成咒靈,繼續活下去。
只要她還活著,不論是以咒靈還是別的什麼形式存在——夏油傑都不在乎。
那怕變成最醜陋的咒靈,他也會給春買漂亮的花,買最喜歡的小裙子,陪她去曬太陽,逛廟會。
他會永遠喜歡春,永遠陪在春的身邊——
但月見山春這個人,就真的和她名字一樣。
她像溫柔美好的春天,像矮山遮不住的明朗的月。
她來到世界,是神明準備給世界的禮物。帶著祝福的禮物不會有怨恨,即使也沒有變成咒靈。
就像花融進土地裡,月亮沉默在宇宙裡。
她死去也安靜得沒有一點怨恨不甘心。
她只是,安靜的離開夏油傑,用一種夏油傑沒有拒絕權力的方式離開他。
直到天色將明,外面逐漸響起鳴笛聲和人聲。
菜菜子怯生生的從浴室門外探頭:「夏油大人,月見山大人,是不是?」
早熟的小孩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死亡是什麼意思。她們在夜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