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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居高臨下的望著他,但表情不像是對著敵人或者什麼特級詛咒師:「都跑了。東京那邊也是你指使的?」
夏油傑似乎真的鬆了口氣。他放開拳頭,讓摻著血的花朵散落一地:「是啊。因為我不像你,我比較心軟……咳咳咳!」
這次他咳嗽得完全站不穩了,不得不半彎下腰捂住自己的嘴,更多的血,破碎的內臟,和花朵,一起落到夏油傑的手心。
五條悟伸出一隻胳膊,借給夏油傑扶著。儘管夏油傑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他也知道夏油傑想說什麼。
他想說自己狠心,讓那兩個學生去送死,去當引爆乙骨的誘餌。
五條悟低聲:「因為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會傷害年輕的咒術師們。」
「喂,傑——你咳得這麼厲害,果然是因為覬覦別人的女朋友,然後惹自己女朋友生氣了吧?我要是那位月見山小姐的話,絕對和你分手……」
話還沒有說完,五條悟肚子上遭了夏油傑一拳。他沒好氣道:「果然不讓春認識你是對的!」
打完人後,他將一張學生證順手扔給五條悟:「這個,幫我還給你的學生。」
五條悟低頭一看,是乙骨憂太的學生證。他想起乙骨憂太初次任務時就遇見了突發情況,學生證也丟了,還沒來得及補辦。
「等等,所以那次任務也是你搗的鬼?」
夏油傑笑出了聲,還有點惡作劇得逞的意味:「是咧」
五條悟:「……真是敗給你了。」
夏油傑又咳嗽起來。這次不是因為花吐症,而是真的內臟傷口繃不住了。他滑坐在地,呼吸微弱起來。
五條悟半邊身子被太陽照著,垂下眼眸:「還有什麼遺言嗎?」
作為作惡多端的特級詛咒師,被特級咒術師拔除,似乎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夏油傑垂下頭,散落的烏髮凌亂遮住面容,那張秀氣的臉上沾著血,但是不難看。
他輕聲:「悟,我啊……打從心底,厭惡著非術師,不僅僅是厭惡他們對強者的,更厭惡他們對善良的同類也一樣舉起屠刀。」
「但我並不恨高專的傢伙們。只是這個世界,已經沒辦法讓我發自內心的歡笑了。」
五條悟忽然感到難過,喉嚨裡堵得很厲害。他想給這傢伙一拳,質問他既然還掛念著高專的大家,又為什麼要走上註定破滅的道路?
但是五條悟又覺得,自己好像沒有辦法這樣去勸他。正因為是摯友,他才比其他人更清楚夏油傑有多喜歡那個人。
畢竟是他的初戀啊。
既是第一次交往的人,也是第一次深愛的人。
「有什麼臨終遺願嗎?」五條悟低語:「只要不出格,隨便什麼都行。要和她葬在一起?或者做個鄰居也挺好。你不是每年都要去給她送花嗎?」
「今年你不去的話,墓園附近的花店老闆該掛念你了。」
夏油傑怔了一怔。他抬頭側目看向五條悟,已經變成青年的摯友自顧自說著話,好像已經選好了明年清明節要送的兩份花。
他一下子笑出了聲,狹長的眼眸彎起。
「不用了。不要讓我葬在她附近——她不會想看見這樣的我。」
「我原本答應了她不,還要長命百歲的。要是二十幾歲就下去見到她,我怕她罵我。她最喜歡…算了,你別給她送花。你長得有點對她胃口,我怕你撬我牆角。」
五條悟:「……我說你,都要,倒是說幾句詛咒人的話啊!」
月見山遠遠看著夏油傑死,看著他呼吸漸漸弱了下去。她感覺臉上一片冷冰冰,又濕潤,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才恍然發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哭的?
是夏油傑問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