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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們帶回到了迦太基人在地中海沿岸攻城掠地的年代,帶回到了宋江、方臘們在
千百年前嘯聚山林的歲月。但我還想強調推陳出新,這也是足球文化包含的重要理
念。換言之,當任何一屆世界盃足球賽落下其帷幕的時候,這屆足球賽為人們提供
了多少新鮮的東西將是人們對之作出價值判斷的主要尺度。
在這樣的視角中,某個天才足球運動員在巴黎的誕生就只具有“個人”的意義,
某場堪稱經典性的足球大戰也只有“場”的含量,更為重要的是昔日足球秩序拼圖
版是否發生根本性的變化,新的生命點是否增長,舊有的勢力是否消退,一句話,
在倒塌的舊秩序城牆的廢墟上我們是否目擊了新秩序那一面讓我們神不守舍的旗幟。
雖說,出於一個第三世界公民的渺小心理,我祈禱在世界足球新秩序中能夠保
留偉大的巴西人的一席之地。
飄渺神秘的巴黎,誕生了德加、莫奈、雷諾阿的巴黎,被雨果、左拉、司湯達
具象描繪的巴黎,讓波德萊爾、羅伯·葛裡耶、讓·保羅·薩特抽象詠歎的巴黎,
集聚了二十世紀末期最為天才最為精英的足球運動員的巴黎,此刻,你使我們充滿
了期待的想象。
激越的球場讓我們神不守舍
不必猜想,一些平庸的靈魂在上面這個標題前面有的只能是無動於衷的姿態。
但我們,以男人應有的傲慢堅持著這樣的原則,我們嚮往的就是這種在表象上不可
思議的美學:球場激越、球場亢奮甚至適度的球場衝突。原因只是今天我們面對著:
資訊過於雜亂,生活過於有序,而世界過於平靜。
讓我說得更為明確一點。
我們今天的生活正在喪失掉一種激越的內容、調子和氛圍,人們正毫無知覺但
無可挽回地墜入死水一般的程式之中。
在世界的背景上,我們目睹著格瓦拉的骸骨以那麼隆重的方式運回到了他的故
鄉古巴,耐人尋味的是,三十年前,強硬的格瓦拉發誓要加以粉碎的便是今天這個
給予他隆重禮儀的世界;我們又看見窮途末路的紅色旅在不久前透過媒體宣佈了她
自身的瓦解,這些一度在羅馬、倫敦、巴黎到處亂扔“莫洛托夫炸彈”的理想主義
者,現在終於向她絕對憎恨的既成秩序伸出了橄攬枝,以自我崩潰對它昔日的恐怖
存在作了一個終結;曾令人不寒而慄的新芬黨人現在每天以他們和藹可親的微笑頻
頻亮相於電視媒體上,讓天下不得安寧的卡扎菲先生而今也不再是日報或晚報的頭
版頭條……現在,這個世界不用恐懼它既定的生活節奏被某個蒙面客的靴跟所踩扁;
這顆星球上的男女不用恐懼自己遵從的生活方式被某一枚塑膠炸彈所炸裂,野蠻的
暴力不再如同一個不祥的咒語始終懸掛在渴望平靜的人們的頭上,無法控制的激越
情感正逐漸地退出這個時代,一同退出的還有激越的舉動和行徑。
但彷彿,一種獲得必然將以另一種喪失作為它的代價。
不知從何時起,我們突然省悟到,在文化和心靈的意義上,人們的生活裡再沒
有出現過喧囂不止的伍德斯托克之夜,視域中再沒有閃動過諾曼·梅勒也加入其中
的那一次永駐史冊的“夜晚的進軍”,耳膜間也再沒有被約翰·列農、米格·賈克
爾、鮑勃·迪倫等等撕心裂肺的吼叫所震動。全世界的中產階級在既定秩序下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