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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爾瓦諾也繼續上路,儘管顯然在情感上彼此仍強烈吸引,他們卻再沒見面。兩三年後,他們在一家電影院裡偶遇。這次他們直接回到卡門的住處,低語傾訴,輕解羅衫,就要做愛之時席爾瓦諾突然起身穿衣,未作任何解釋地離開了卡門。後來他對自己承認,是為了“不擾動一種慾望”——他學會忍受或許是依賴的信條。他們再沒見面,儘管在彼此的心意之中他們永遠不可分離。
“女孩與犯罪”發生于波多費諾(Portofino),那是離熱那亞不遠、義大利裡維埃拉的一個港口小鎮。男人——一個電影導演——在尋找故事。他的目光被一個在海港邊服裝小店裡當店員的姑娘吸引。她的眼神和儀態神奇地令他著迷,那正是他在尋求的氣質。女子突然主動找上他,向他講述她的故事:她殺死了她的父親,刺了他12刀,之後她被逮捕最終在法庭上被宣佈無罪。一夜歡情之後,兩人分道揚鑣。對那導演來說,她太親近了,他無法再追索她的故事。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一種疏離的痛楚(2)
“骯髒的軀體”被設定在一個無名小城,年輕男子尼可洛在去教堂的途中遇到一個女孩。他開始挑逗她,並且陪了她一路。他跟著她進了教堂,觀察她虔誠地禮拜。他睡著了,醒來時教堂已空無一人。他衝出去,沿來時的路奔跑,又看見了她。他們接著交談,現在更加誠懇。尼可洛被女子打動得一塌糊塗,他對他的感覺越來越深越來越強,直到他意識到自己想要與她共度餘生。站在她門前,他問明天能否再見。她答道:“明天我就要做修女了。”尼可洛的生活希望都破滅了。
“兩份傳真”是女商人卡特琳娜的故事,她在一座現代辦公樓高層一間時髦的辦公室裡上班。她收到丈夫發來的一份傳真,要她離婚。卡特琳娜徹底狂亂。她開著車漫無目的地穿過城市,然後又回到辦公室,但她根本無心工作。傍晚人們都回家了,那晚卡特琳娜好幾個小時望著窗外,最終注意到外面辦公樓裡一個還在工作的男人。在城市的高空,他們的辦公室是各自樓裡唯一亮著的。卡特琳娜給那個陌生男人發了份傳真,向他求助。他發現了窺視他的女人,把她的傳真扔出了窗外。卡特琳娜不能接受這樣的拒斥,她找到他的辦公室,在那兒,兩人終於在急促的呼吸中對質。
據維姆·文德斯書中的說法,安東尼奧尼與他在《雲上的日子》中的拍攝分工,是安東尼奧尼拍攝這四個靜態的故事,而文德斯負責把這四個故事聯絡在一起。因為如此,維姆·文德斯在此片中,一直保持著一種動態的遊走。而安東尼奧尼的哲學,則像釘子一樣死死地釘在這四個故事當中。安東尼奧尼的四個故事像四艘隨意漂動的船,遊離於水上;而維姆·文德則如幽靈一樣蒞臨,把這一切變成霧中的風景。
貓是詭異的
讓我們來看看安東尼奧尼的其他電影。
安東尼奧尼的另一部電影、曾獲得1961年柏林金熊獎的《夜》無疑是一貫的安東尼奧尼風格。從表面看來,安東尼奧尼是在寫一對成功夫婦的婚姻困惑。但在我看來,那部電影在表面上呈現的是愛情的空洞,實質上卻是對於人本身情感的懷疑。
安東尼奧尼的確是如船一樣飄忽不定的。他就是想表現那種遊離不定的東西,也即在這個世界最不好把握的一種東西。它可能是思想,也可能是哲學,甚至可能是一閃而過的念頭。而安東尼奧尼就是對這樣的稍縱即逝感興趣。就像他那部名叫《夜》的電影,那一對功成名就的夫婦,那種在潛意識當中的彼此厭倦,與他們表面上的和諧恩愛,看起來矛盾,其實卻再真實不過。而這種捉摸不定的感覺正是安東尼奧尼所感興趣的。深入到這種厭倦或者恩愛的核心,會發現一種什麼呢?似乎是什麼也沒有,是一種空,一種什麼也沒有的空。這空並不是指單純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