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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橫裡忽然躥出一個人，坐在地上，大呼小叫著：&ldo;我可憐的閨女呀，你就白白地讓人糟蹋了，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皇法……&rdo;

阮碧定睛一看，地上坐著的老婆子五十出頭，滿臉橫肉，身上穿著褐色衫子，不就是前些日子在大夫人院子裡見過的老婆子嗎？連衣服都還是原來那件，只是洗過好幾回吧，有些褪色。

角門蹲著的幾個小廝沖了出來，手裡拎著長棍子，嚷嚷著：&ldo;你這個死老婆子，怎麼又過了？快滾，快滾。&rdo;長棍子往她身上亂戳。

老婆子滿地亂爬，嚷嚷著：&ldo;打人了，殺人了。&rdo;

二夫人眉頭一皺，低喝：&ldo;快住手，別傷到人了。&rdo;

小廝們恍若未聞。拿著棍子繼續攆著老婆子。

門房跑出來，沖二夫人低頭哈腰，說：&ldo;二夫人有所不知，這老婆子腦子不靈光，隔三岔五地到咱們門口來鬧事，說些汙言穢語，您快帶著三位姑娘進去吧，仔細汙了耳朵。&rdo;

二夫人正色說：&ldo;咱們阮府詩書傳家，向來以禮待人，以理服人，沒有拿棍子攆人的事。從前老太爺在世的時候，有個地痞在咱們家門口鬧事，說是府裡的樹葉掉下來，砸破了他的腦袋。管家說這個人是來訛詐的，叫下人打出去就是了。老太爺說，咱們阮府向來以理服人，不興這套打打殺殺。然後客氣地請地痞進府裡，把他帶到花園裡，叫他找找是哪株樹掉的葉子，好綁了這株樹去見官。那地痞羞愧地走了。傳到外頭，人家都說老太爺是個明辨是非的聖人君子。如今，你們把老太爺的話都忘記了嗎？ &rdo;

門房為難地說：&ldo;二夫人，小的們哪敢忘記老太爺的話？從來也都是以禮待人的，可是有些人就是來找喳的，咱們以禮相待，她反而死皮賴臉地纏上來……&rdo;

話音未落，旁邊的老婆子&ldo;啊喲&rdo;慘叫一聲。

二夫人眉毛微挑，提高聲音說：&ldo;住手，住手。&rdo;

幾個小廝只記著大夫人的叮囑，哪裡聽她的話，依然使著棒子攆著老婆子滿地打滾。

二夫人氣得臉色發白，身子顫抖。三姑娘也是氣得銀牙咬緊。

阮碧暗暗心驚，沒想到下人們連二夫人的話也不聽，可見大夫人已經隻手遮天了。

門房小聲地說：&ldo;二夫人，您還是進去吧，這事情大夫人交待過的……&rdo;

二夫人惱怒地瞪他一眼，正想說話。老婆子滾到她身後了。有個不長眼的小廝棍子直接戳在二夫人的腳踝上，二夫人&ldo;啊唷&rdo;一聲，身子微晃。小廝們知道闖禍了，也不敢拿棍子亂戳了，趕緊後退幾步。

三姑娘扶住二夫人，忿忿地責罵：&ldo;你們怎麼回事，連眼睛都不長的？&rdo;

二夫人冷笑一聲，說：&ldo;不是他們眼睛不長，而是他們的眼睛不認我這個二夫人，好好好，我要去老夫人評評理……&rdo;指著縮在自己腳邊的老婆子說，&ldo;你，起來，隨我進府裡去，好好地把事情說個清楚明白。&rdo;

門房嚇著了，趕緊攔在前面說：&ldo;二夫人，這不合適，這個野婆子也不知道是哪個旮旯角落裡冒出來的？不清不楚的就往府裡帶，大夫人會責罰小的們的。&rdo;

&ldo;我帶進去的，怎麼會責罰你們呢？&rdo;二夫人氣急敗壞地說，&ldo;不長眼的奴才，快滾開。&rdo;

門房身子不動，為難地說：&ldo;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