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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軼兩眼清澈:「為什麼?」
傅榮卿嘖了一聲,「因為足夠信任,他放心這個人。」
「哦!洪錦文不露面,說不定那假黃金都是商老闆親自」唐軼不再往下說,暗罵了幾句,說:「大家相安無事多好,卻偏要把傅家當做眼中釘!巴結洋商,給老祖宗丟臉!」
「你以為『巴結』兩個字就容易寫?」傅榮卿瞥他一眼,正色道:「算了,眼中釘就眼中釘,一船貨算不得什麼,船上的假黃金才是棘手,逃的那名船員再好好找找。」
「在找的,他還沒拿到錢,不可能出平陽。」
平陽是港城,水陸交通便利。起初只是航運發達,漸而經濟,文化都跟著起來了。嗅到了商機,那些個有頭有臉的世家紛紛來此紮根。
傅家世代從商,百年的根基,涉獵廣泛,如今是不折不扣的平陽商界之首。
這麼香的餑餑,誰看著不眼饞?能以之睥睨的卻是近兩年才開始冒頭的洪家。
兩家表面和氣,實則相看兩厭。
這大染缸一直沒激起什麼水花來,全因大夥以為傅家養的是兩個扶不起的阿斗。反正傅老爺子百年後,傅家也要輝煌到頭。
好戲還愁等?
外人眼中自己什麼樣傅榮卿明鏡兒似的。他不在乎,還挺樂意把自己那點破爛事當故事聽,下飯。
「爺,商昀秀在飯店的住處興許有賄賂洋商的證據,那麼多天洋商不是白見的。」唐軼頓了又頓,道:「稀奇的是,都說祥樂匯能有今天的輝煌,商昀秀絕對功不可沒。他才剛滿二十,比您還小了八歲呢!」
傅榮卿留洋兩年,才回來不久,好些事兒得從別人口中聽,別的不說,和洪錦文沾邊的人,他是一個也瞧不上。
「唐軼啊,本事這種東西不關年歲,靠的是這兒。」他點一點腦袋,「不是背後有人,他能跳出什麼花兒來?」
「二爺,您是沒親眼看到,商昀秀不用跳出花兒,人家生得就跟一朵花兒似的」唐軼一邊描述,一邊在身上比畫道:「那身段,模樣,平陽誰人不知?我還聽說,他脾氣極好,待人處事溫溫和和的,他——」
傅榮卿蹙眉,順手抽出胳膊底下的書往他腦袋上砸。
唐軼眼疾手快抬手接著,擺正了看書名。
《六十風流》
「……」
六十怕是風流不動了。
他說:「二爺,沒誇張,我親眼見著了,商昀秀絕對配得上那句世間僅有!」
唐軼嘿嘿地把書還回去,再多一句也不敢說了。討好地要給傅榮卿點第二支煙,擦著火忽想起另一件事來。
「二爺,您沒忘吧?大少爺還在拘留所沒出來呢。」
說話間,樓梯傳來有動靜,傅榮卿噤了聲。斂了思緒,抬眼望向旋梯的拐角。
他爹傅瀚林慢悠悠踏上來,邊走邊低頭擦手中的懷表,絨面的黑帕子都擦亮了,嘴裡還哼著一支小曲兒,閒適無比。
一不留神讓樓梯絆了幾腳,沒摔,但看得唐軼揪心,小跑過去扶人。
「呦,唐軼也在呢?」傅瀚林揣好懷表,拍兩下他的肩,問:「你爹這兩天忙完了沒?叫他來我這喝茶下棋玩。」
「還得忙一陣,秋來風涼,好些人感了風寒,藥鋪走不開。」唐軼扶他坐下,蹲在他跟前,「老爺,五子棋成嗎?我陪您下。」
傅瀚林:「八子棋都不和你下,贏了也是欺負小孩兒。」
「爹。」傅榮卿倒了杯茶擺在他爹面前。
傅瀚林抬眼看他,「你哥關兩天了,你娘怕你哥餓脫相了不好看。」
剛才的話正好說到這兒。
「大哥他這回闖的什麼禍來著?」看錶情,傅榮卿確實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