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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晨就醞釀著。一直到了黃昏,才點點滴滴落下。楊帆站在客棧的視窗前,看著煙雨濛濛的屋簷,如一道道田壟,氤氳升起的,那是炊煙,是莊稼漢閒暇時煙桿噴出的煙。
“唉。”回春堂內的大夫走出來,搖搖頭道:“體質虛寒,還淋了雨,風寒發熱。只要休養時日便會退熱。只是……這位姑娘的病症越來越和敗血症相似了。老夫所診的一些患者,都有發熱虛寒的症狀,公子可要當心了。”
楊帆點點頭,付了診金,便走到床前。看著臉色慘白的絮兒,臉上略帶歉意道:“是我不好,不該帶你出來的。”王絮兒身子一翻,將背朝著楊帆,不和他說話。
楊帆坐在床沿邊上,背靠著床板,緩緩道:“不要認為我無情。人,總歸是要靠自己的。你一直躲在徐家,他們能養活你一輩子嗎?”楊帆將頭轉向視窗,怕她著涼,特地虛掩著。透過那絲縫隙,看到那斜織的雨幕,道:“我知道你在聽,你的信,我已經幫你寄回巴蜀了。但你要明白,無論將來在哪裡,人總是要靠自己的。”
床頭傳來小聲的抽噎聲,門外傳來小二的敲門聲,“公子,薑糖水已經煮好了。”楊帆走過去,將那薑糖水小心地端了過來。坐在床沿上,道:“起來,喝完了在睡。”
抽噎聲斷斷續續,道:“蓉兒姐姐是好人。”
楊帆將薑糖水放在床邊,將枕頭墊在王絮兒的背後,讓她坐起來。調羹在碗中攪動了幾下,道:“我就不是好人了?真是個白眼狼。”
“可是蓉兒姐姐真的是好人。”
薑糖水喂進那有些泛白的嘴唇,楊帆道:“我說,咱們能別提那個蓉兒姐姐嗎?她都給你什麼好處了?是把你從山海關救出來了,還是帶你來了京城?”
王絮兒擦了擦嘴,嘟囔道:“你是好人,為什麼不把賣身契還我?”
“那玩意兒早扔了,怎麼還你?”調羹遞到絮兒嘴邊,楊帆冷冷道:“張嘴。”王絮兒怔了怔,張開一條縫,將那薑糖水吸入嘴中,“你說的是真的?”
“你要不信,現在就可以走。那玩意兒在山海關就給我燒掉了,你要我怎麼證明給你看?”他將薑糖水放到一邊,道:“我問你,從小體質就這麼虛弱嗎?”
王絮兒點點頭,道:“這幾年稍微好點了。小時候更是連風都不能吹,大夫說長大了就會稍微緩解。後來果真好了許多。”
“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隔壁的房間,有事喊我就行了。”楊帆將她的身子稍稍前扶,將枕頭放下來,又替她蓋好被子。往外走去,停頓在門前,“明天我可能不在客棧,不過敢在中午儘量會過來的。你彆著急。”
門開啟,楊帆跨了出去。
“謝謝你,楊大哥。”這是王絮兒第一次如此真心地說出謝謝,毫無掩飾地說出來。楊帆側過頭,一笑,道:“行了,一聽賣身契被燒了,就來拍馬屁。你這丫頭看上去乖乖的,小心思比那個徐蓉還多。”
門被輕輕的掩上,被子下傳來王絮兒的埋怨聲。
“壞人。騙了人家這麼久。”
……
……
夜雨入都,沁人心。雨中蓑衣緩行。一淺一深,草鞋驚了水窪。
“店家,上酒!”兩個人脫了蓑衣,坐在正在喝酒的楊帆身邊。“楊子,還在生我的氣?”
一顆花生米嘎嘣嘎嘣地嚼著,楊帆看著門外的夜雨,喝下杯中的酒,道:“哪敢啊,你祖大壽如今為列上護軍,加授奉國將軍。當朝武館沒有幾個比您老還要高的官位了。”
“這不是沾了你的光嘛。不然還是個從二品,哪來的加授。”祖大壽笑道。
楊帆挖苦道:“哪敢啊,大將軍可是折煞在下了。”
祖潤澤在一邊也呵呵地笑著,這次連帶著他,也榮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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