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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陳孤鴻卻在腦中問高莊道:“傳聞今天是回魂夜,我能否見到鄭兄的魂魄?”
陳孤鴻繼續留下守夜,便是打著這個主意。鄭家內疑團重重,鄭衝是怎麼死的便是首要問題,如果直接問鄭衝本人,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高莊卻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傳聞是這一日是回魂。然後隨牛頭馬面一起入陰曹。但是小的我死的時候沒到頭七就成了孤魂野鬼,雖然也有牛頭馬面來拘小的,但卻已經是三年之後了。”
“好吧。”陳孤鴻沒得到確定的資訊,稍感失望。但畢竟今夜還沒完全過去,便是重新振作,等待情況。
長夜漫漫,卻非寂靜無聲。
至少陳孤鴻聽了十次烏鴉的叫聲,兩次不知名鳥類的叫聲,青蛙歌唱自不必提了。時間流逝,他身強力壯,不覺得疲勞。
王松這天生的富家子弟卻熬不住了,腦袋一點點的,睡眼稀鬆,但卻強自撐著。這貨是從小講義氣,這會兒勸他去睡也不願的。
陳孤鴻看了看王松,再端詳鄭夫人。
那日鄭老夫人的話,今天王松打量回來的訊息。不由讓人浮想聯翩,“紅顏禍水,作了什麼事情氣死了鄭衝也是有可能的。”
因是朋友之妻,陳孤鴻不好揣度,便沒往下想。
“千條亂線如何解開,便看鄭衝露不露面吧。”陳孤鴻想著。
風在吹,夜在走。但既沒有陰風陣陣,死於非命的書生苦向朋友透露實情,也沒有見那牛頭馬面大神拘拿鬼魂去陰曹見閻王。
一夜無話,便就過去了。
頭七一過便是下葬,而橘鎮的規矩是天沒亮前就下葬。用民間的話說是,“怕天亮了陽氣重,要是魂魄沒及時被拘拿去陰曹,怕就魂飛魄散了。”
鄭家雖窮但也有親朋好友,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鄭家內便聚滿了客人。不久後,隨著一名老者的吆喝,包括陳孤鴻,王松二人便聚在一起。
先是抬著鄭衝的棺材上了牛車,然後一路吹吹打打,相送鄭衝去墳冢。
鄭家的祖墳在不遠處,很快便到了。墳冢的洞早就被挖好了,墳前立著石碑,上書兩個大字。“鄭氏!”
隨下是兩行小字,一是“衝”,一是“馬氏”,再下是之墓。
這是夫妻合葬之墓,馬氏應該是指鄭夫人。
下葬之後,親朋好友便圍在墳冢繞了幾圈,便脫掉了白衣回去了。到了鄭家,一陣吃喝,便轟然散去。
正是塵歸塵,土歸土。
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著的人有良心的便還能緬懷故人,沒良心的便早忘得乾乾淨淨了。
所以說身邊最珍惜的人應該是家人與知交,陳孤鴻,王松二人既不是親戚,又不是發小,卻留了下來。
一是解不開鄭衝的死因,二是委實放不下這孤兒寡母。
這時陳孤鴻再看鄭夫人,這婦人剛送走了丈夫眼眶通紅,眼角有淚,神情淒涼卻不似作假。反觀那鄭老夫人,卻還是沒有路面。
王松看著也不像是這女人水性楊花,勾搭了野男人,氣死了鄭衝的模樣。便拉著陳孤鴻一起商量。
“這孤兒寡母委實可憐,我們讀的是聖賢書,撫卹衰宗,重振鄭門是責任。我們找她們商量一下,若是願意,便讓她們舉家搬去城陽住,我們一起為起田宅,撫養鄭元娶妻,鄭玉嫁人。若是不願意,我們為她們重新造了房子,留下資糧可否?”
王松的話一點也不過分。
有仁義的讀書人,便是真男兒。
書上有一則故事,古代有王純,李順二人都是讀書人。二人是同郡人,少小相聞卻沒見過面,後來天下大亂,二人同逃入他鄉。
結果李順病困將死,便送了書信給王純,託付以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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