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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告辭了。”古震逸堅毅的下巴異常緊繃。
“不送。”詩雨別開臉,痛苦地閉上眼睛,直到她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淚才無聲墜落。
古震逸回到辦公室已是正午,他並沒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到海邊去吹海風。他後悔自己一古腦兒地衝動跑到醫院去探視她,明知她的心屬於別的男人,他卻全然無法剋制自己去關懷她。
也許他該恢復像以前那樣,對她恨之入骨,但他偏偏辦不到!相反的,他恨起自己,因為他的疏忽,她才會病得那麼嚴重。
“總經理,何老在董事長室等你。”秘書接下他的西裝外套,向他稟報。
古震逸壓抑未沉澱的情緒,往董事長室走去。
董事長室內,何峻東正端坐在位置上沉思。
“何老找我?”古震逸問。
何峻東點頭,示意他坐下。“你去探望詩雨?”
“是的,她好多了。”
“我知道,文棟打電話來告訴我了。”何峻東若有所思地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淋了雨。”古震逸據實以告。
“這孩子有時真的挺任性的。”何峻東嘆息,“震逸,我有件事要請託於你。”
“您儘管說。”他直覺是有關詩雨。
“當詩雨的義兄。”何峻東的“請託”遠比上次的“麻煩”更復雜。“一直以來,我都很賞識你的工作能力,而我的日子所剩不多了,我希望收你為義子,在我走後,希望你在事業及人生的道路上多加扶持她,共同管理公司。”
古震逸心底的波濤轉變成深不見底的漩渦,坦白說他不喜歡這突來的震撼。“她嫁給施文棟,就有人扶持她了。”
“施家是化學公司,文棟學的又是化工,和我們這行有很大距離,他總不如你內行。”何峻東明白地解釋,表明何家義子的寶座非古震逸莫屬,卻對古震逸造成莫大的困擾。於情於理,他不能接受。
“很抱歉,我無法接受您的請託。”古震逸感到沉重。
“為什麼?是因為施文棟和你有什麼過節嗎?”何峻東試探地問,恍若知道些什麼。
“我和他的確有過節,不過那不關此事。”古震逸就事論事。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
“我……”他想直截了當地說他和詩雨之間的關係,但何老畢竟是他敬重的長者,且絕症纏身,他不能不顧及他的感受。
何峻東看出古震逸是有心拒絕,但有些體己的話他也藏不住。“我知道你們古家也是家大業大,但我向來愛才惜才,對你特別器重,更欽佩你完全不靠家庭背景,一個人留在這裡奮發。這幾年來,公司在你的許多策略下,業績躍居同業之冠,不僅公司不能沒有你,我也不能失去你,在我的心底,我就把你當成兒子看待。”
何峻東突然嘆息:“有時候我常想如果我有個兒子和你一樣,那我就可以安心地放手了。”
古震逸心底有一絲感動及感激,但他仍無法答應。
“你再考慮考慮,在我有生之年,隨時等著你的回覆。”何峻東起身繞過辦公桌,拍拍古震逸的肩,眼中的盛情教人難以推卻,古震逸心底卻另有堅持。
翌晨,詩雨準時到公司上班,她把放珠簾的餅乾盒也帶到辦公室。
一早照例仍是埋首苦籤那一“拖拉庫”的公文,下午的時間幾乎是空閒的。
她悄悄脫掉高跟鞋,開啟抽屜取出餅乾盒,開始在“空曠”的辦公桌上做起“加工”,纖巧的手指靈活地串起那些彩色的玻璃珠。
每當她心情低落時,就想要串這些珠子,她可以在專注中忘掉煩惱。
幸好今天已過了大半天,那個令她煩惱的人都沒有出現,他該不會不在公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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