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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走出，漸漸匯聚成一股人潮，他們排著整齊的隊伍，跟隨在德雷身後，向北城門走去。

與此同時，時尚帝國的大門緩緩開啟，十幾輛加長的斯卡拉轎車緩緩開出，向北城門方向駛去。無數平民也從房間中走出，大都是一些少年，他們穿著諾亞招牌式的長袍，默默向城北方向彙集。

戈蘭城今天的道路似乎很寧靜，鮮有車流通行，人群漸漸增多，紛紛向城北方向走去。巡邏的警察漸漸覺得不妙，急忙向上級彙報，緊急增派人手，防止出現意外的騷動。

“老師，諾亞今天就要離開戈蘭城了，我們這樣安排有什麼意義嗎？”一輛轎車上，雨傘青年靠在椅背上，輕聲向一旁閉目養神的明珏大師問道。

“你知道諾亞的出現讓我感覺到了什麼嗎？他讓我感覺到荒誕，感覺到活力。”

“荒誕？”雨傘青年好奇搖搖頭。

“呵呵，所以說他對每個人的意義都是不一樣的，”明珏大師伸手捋捋長長的眉毛，淡淡說道，“對西西里人來說，諾亞是重情義的人，對平民來說，諾亞是最接近神的男人，對那些貴族來說，諾亞充滿個人魅力，總能製造出話題，對我們來說，他是我們的同事，也是我們的老師。對所有戈蘭人來說，他是一個百年不遇的天才，更是一個時代的符號。他性格鮮明敢於向教會說不，個性張揚卻待人溫和，活在我們中間卻又超然物外，真真切切卻又充滿神秘感，讓這樣一個帶著童話色彩的年輕人走到公眾面前，怎麼會沒有意義呢？”

“是啊，只是可惜了，您提出的刺青時代還沒開始，就要因為諾亞的離去而結束了。”雨傘青年若有所思點點頭，遺憾說道。

“是啊，這個時代是屬於諾亞的，我們今天能夠看到一個時代的背影，那不是更有意義？既然選擇了地平線，留給世界的就只有背影。這就是一個天才的選擇。”明珏大師目光復雜，長長嘆了口氣。

第七十三章　諾亞的中指（下）

通往北城門的街道顯得有些空曠淒涼，甚至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諾亞面無表情，一頭銀髮在風中輕輕飄舞，幾縷頭髮從耳邊滑下，切割了他的眼神。他身後的兩個教士更是表情肅穆，寬大的黑袍抖動著，卻帶著鉛石般的重量，令人覺得沉重。

諾亞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看到面前來人不禁露出微笑。

“諾亞，我們來送你一程，你是西西里人永遠的朋友！”德雷雙手插進褲兜，雙眼炯炯有神，露出灼熱的目光說道。

“諾亞也是你們永遠的朋友！”

儘管德雷故意藏起了雙手，但諾亞透過他的姿勢還是能看出來，德雷的兩條胳膊是廢了。要是全世界的黑社會都這麼講情義就好了！諾亞只覺鼻子發酸，眼圈發紅，向德雷點點頭，繼續大步向前。他身後的兩個教士頓時感覺到緊張，亦步亦趨緊緊跟隨。

道路兩旁的西西里人全部站了出來，統一黑色西裝，帶著墨鏡，他們形成兩列，將諾亞和兩個教士夾在中間，跟隨諾亞的腳步向北門走去。

越來越多的人從家中走了出來，加入送別諾亞的隊伍中，有人沉默，有人唏噓，有人尖叫，有人大聲咒罵諾亞身後的教士，那些被諾亞超度過的死者親屬更是泣不成聲，顫聲叫喊著諾亞的名字。

增援的警察們搞不清狀況，只得跟隨在人流之後，舉著盾牌和木棒向北門廣場湧去。

諾亞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在丈量他與這個世界的距離，越量越是心酸。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將近快一年了，在戈蘭城，他實現了前世幾乎無法奢望的所有願望，他讓刺青發揚光大，女人，財富，還有那若有若無的權勢，唾手可得，卻也在瞬間失去。一切好像是一個夢，是一個完美的童話故事，但羅曼老師死了，卻是這個童話故事最不可原諒的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