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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飯。但今天,不知道是風太柔和,還是夕陽太美,老向竟詩意地冒出類似於“寂寞”的感覺來。
“向叔,鎮子附近有個海子,你知道在哪兒嗎?”程希沒忘記她的第二件大事。以後回了上京,在城市裡再想豐富莊園的物種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海子?”向叔的聲音不象平時那麼亮而乾脆,而是帶著點沙啞,軟綿綿地回了一句:“是啊,我知道。在鎮子向東走三十里,小龍山上。很美的一個湖,清晨的時候會起一層煙,仙境一樣。不過,前些年淹死了不少人,就少有人去了。現在應該劃在鎮林場的名下了吧。我記得小時候我還跟哥一起去過。那時的小孩子都愛去……”
不管不顧地,向叔就說起了從前。這種酒後話癆症並不稀奇,只是這時代有能力喝醉的人不多,敢於喝醉的人更少。老向已經記不清他有多久沒喝醉過了,要養家養孩子的男人,責任是種幸福,但確實也是個重擔,他不能任性才能做一個好男人。
程希看著老向一邊絮絮叨叨,一邊還不忘輕輕地在兒子背上拍打著,那種溫柔勁兒,程希有一秒很想哭。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被人當成一個孩子般憐惜了?自己的心,自從父母過世後,就慢慢地被磨成了一隻橡膠球,連自己時常都無法看清,它到底為什麼在跳。
七五年,自己原來的父母應該還沒結婚呢。是啦,他們現在還不認識呢,父親還在內蒙插隊,母親在黑龍江。七九年,他們才陸續隨著政策轉變而回到他們的老家,然後結了婚,有了自己。想想程紅的知青生活,再想想父母,程希第一次體諒了父母對知青生活的回憶時的絮叨。
當年,父母話當年,要不氣憤,要不懷念,總沒有心平氣和的時候。每每見他們如此,程希都嫌他們莫名地不穩重。現在才明白,他們把人生最精華的青春歲月都丟在了那些荒山野嶺中,過著願意或不願意的集體生活。體味著絕望,體味著痛苦,同時也經歷過甜蜜,經歷過歡笑。這些……都是他們最珍貴的回憶,無法拋棄,甚至無法漠視。自己當年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老向與程希,一大一小兩個背景,坐在夕陽的剪影裡,配合著含著酒意的回憶,直到暮色降臨,天變成如往事般沉默的青色,風一點點變涼,一彎新月升了起來,天空深藍如黑。繁星點點,如此完整的星圖讓程希為之驚豔。
老向把酒話說完,順勢就歪在兒子身邊睡著了。白天在板車上睡了一天,程希現在一點睏意都沒有。看了看相擁而眠的父子二人,跳下板車,手一撐,把板車從驢背上卸下來。非常輕鬆地完成這個動作,讓程希再次感嘆這身體的強大。程希伸手把板車連同兩父子收進空間,看樣子最少也得睡幾個小時。收進後院,空間的其它動物沒辦法騷擾到他們,不至於喚醒他們。
辦好這一切,乘著夜色,程希騎驢向鎮東狂奔而去。
其實,程希在此之前從未騎過驢。白天有老向在前面牽著,身前有虎子可抱,當時覺得挺好玩,挺容易。可現在只有自己一人,突然狂奔起來,程希就覺得太可怕了。擺脫了板車,青驢似乎覺得歡喜得不知怎麼表達才好,每跨出一步都跳得老高。於是,每一個起伏都讓程希感覺可能會把自己顛飛出去。
太,太可怕了!!
程希死死地掉驢脖子,免得跌斷自己的脖子。
這樣堅持了才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已經屬於鎮林場的海子。程希不認識路,但這驢顯然認識,自動就來了。只是一路上竟然一個人也沒遇著,林場也沒個攔的柵欄什麼的,順順利利地到了海子邊上。這點讓程希有些吃驚。這個時代對公物看管得實在不嚴。
雲南管湖叫海子。到了湖邊,青驢似乎也盡了興,自覺地停了下來,不顧手軟腳軟的程希,自顧自地踱到水邊喝起水來。
程希順著邊滑下來,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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