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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是生了她的親娘啊,十月懷胎,母女感情到底是不同,或許真像方氏說的,她對從前的事感到愧疚,打算從今往後好好對她了。
姝娘想,若真是如此,她也不介意慢慢接受方氏的。
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沉入夢鄉,睡得迷迷糊糊間,姝娘只覺渾身熱得慌,口乾舌燥,正想起來喝口水,卻聽「吱呀」一聲響,似是門窗開合的聲音,她睜開惺忪的雙眼,在一片黑暗中,隱隱約約看見床畔一個模糊的影子。
姝娘一個激靈,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人!是賊嗎?
不可能會是賊,秦家窮得叮噹響,連老鼠都不來偷糧,十里八鄉誰不知道。
「誰!」
來人沒有回答,見姝娘醒了,猛然撲上前想要擒她,姝娘反應快,一個翻身跳下了炕。離得近了,姝娘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個男人的身形。
為何她的房中會出現男人!
姝娘想逃出去,可奇怪的是門怎麼都推不開,她只得放開嗓子大喊:「爹,娘,救我,爹,娘」
房裡的男人撲了個空,又轉而向門的方向來抓姝娘,黑暗中,姝娘只聽見那人粗獷而輕浮的聲兒。
「小娘子,別跑了,沒人會來給你開門,你爹孃收了我的錢,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乖一些,今晚還能少吃點苦頭。」
這是什麼意思
姝娘腦中一片空白,心像是瞬間沉到無底的深淵裡,她知道秦佃戶和方氏對她狠,卻不想他們竟然用這種下作法子,將她關起來任人羞辱,以此逼她妥協就範。
她拼命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瘋狂打轉,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摸著牆慢慢往角落裡移動。
她不能坐以待斃,誰也不會來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屋裡的男人在一點點逼近,姝娘憑著記憶,終於在男人撲過來的一瞬間,摸到背簍,她眼疾手快地彎下腰,抓起簍裡的東西,猛然向前一揮。
在屋外抵著門的方氏聽著姝孃的求救,眉都不抬,只盼著男人快些成事兒,可沒過一會兒卻聽一聲悽厲的慘叫,方氏嚇得一個哆嗦,背上的力道一鬆,下一刻門就被砰得撞開了。
姝娘披頭散髮,跌跌撞撞地從裡頭跑出來,方氏哪能讓她跑了,回過神正要去抓人,卻被一道寒光晃了眼,定睛一看,只見姝娘手上舉著一道鋒利的鐮刀,刀刃上還淌著鮮紅的血,順著刀身往下滴落。
「啊!」
方氏嚇得面色慘白,兩隻腳跟定住了一般,望著姝娘跑進雨幕裡倉皇逃走的背影,一時忘了去追。
姝娘光著腳,任憑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迷了眼睛,頭也不回地跑進山裡,她知道如果她不跑,一定會被秦佃戶和方氏抓回去,被迫嫁給那個男人。
山上濕滑,又恰逢那麼大的雨,換做旁人定要在林中迷了方向,可姝娘卻對這林子很熟悉,因她幼時常來這裡找果子和野菜吃的。
所以她也知道山上有一躲避之處。
她循著記憶摸索了一陣,果然在山腰上找到了那座雜草叢生的破廟,這廟比先前更破敗了,屋頂漏雨,雨水順著破洞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霹靂啪啦地砸在地上,但幸好只有東側,西側屋頂完好,尚可躲避。
姝娘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還未鬆一口氣,卻聽門外傳來腳踩在雜草樹枝上吱嘎的聲響,越來越近,姝娘渾身一凜,頓時握緊了鐮刀。
可不待她藏身,已有一人穿過雨幕而來,是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
「別過來!」
姝娘渾身顫抖,舉著鐮刀,對著門外吼道。
才踏過門檻的男人身子一僵,沉默片刻,一道清冽低沉的聲音在姝娘耳畔響起。
「外頭雨大,可否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