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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遙,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在想什麼嗎?」
韓清今天喝了酒,話也比平時多了一點,包廂裡喧鬧,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見的音量和江遙說著話,神色不若素日那般溫和,眉宇間帶著一點傲氣,似乎又染上了點不甘,但最終只是釋然地微微笑著。
他對上江遙困惑的眼睛,笑道,「我在想,知謹喜歡你哪一點。」
江遙愕然地握緊了易拉罐。
「大一的時候聽知謹好幾次無意提起過你,我就知道你對他而言肯定是不同的,但知謹說你們只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當然有爭取的機會。」
韓清說著,慢慢收了笑,「知謹性情冷漠,在那麼多追求他的人當中,只有我能精準地猜出他的想法,所以他也跟我來往最為密切,人就是這樣,一旦覺得自己不同,就忍不住想成為最特殊的那個。」
「見到你之後,平心而論,我不覺得自己哪裡比你差,我甚至信誓旦旦認為知謹一定會選我,但事與願違,我努力過了,也嘗試過了,我百思不解我到底輸在哪裡。」
江遙的心提了起來。
韓清直視著他,定定道,「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我不是輸給你,而是知謹需要的是一份毫無保留的愛,可我的自尊、驕傲不容許我一再地放低身段,所以我不出意外出局,江遙,我沒有辦法像你一樣,全身心地將自己獻給謝知謹。」
許是覺得「獻」這個詞用得不太恰當,韓清微微頓了頓,但最終也沒有找到更好的詞代替。
於是接著道,「你不知道知謹在想什麼,實話實說,大部分時候我也看不明白他,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不懂得怎樣去愛一個人,甚至於不懂得正常的情感需求,即使有人為他的反覆無常而受傷,他也從來不去收拾,別人被他傷了一次、兩次、三次會選擇知難而退,只有你,一次次地被他的冷漠凍傷,卻還是不求回報地貼上去。」
韓清直白的言語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銳利地剖析謝知謹和江遙這段畸形的關係。
喧鬧聲似是一串又一串的鞭炮在江遙的腦袋裡炸開,掌心的力度漸緊,易拉罐被捏得微微變形。
韓清的眼神帶點憐憫地看著他,道,「可能你會覺得我今天這番話是愛而不得的挑撥離間,但我既然說出口,就代表我不會再對知謹投以更多的感情。江遙,我有時候很羨慕你,能成為知謹眼裡最特殊的那個人,有時候我也可憐你……」
韓清沒把話說完,只是碰了碰江遙易拉罐,喝了口啤酒,說,「祝你能得償所願。」
江遙呆怔地看著韓清,對方的話在他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他從來沒有討厭過韓清,相反的,他渴望成為韓清這樣的人,而在今晚,他對韓清的嚮往達到了頂峰。
他做不到像韓清那樣及時止損,他是一隻撲扇著翅膀的飛蛾,明知道撲火會自焚,卻還是投向謝知謹這束熾然的光亮,燒得自己遍體鱗傷。
在韓清站起身時,江遙條件反射地抓住了韓清的手腕,訥訥地問出了一個很傻的問題,「怎麼樣才能變得跟你一樣?」
自在且率性,溫潤且高傲。
韓清垂眸笑道,「你不需要跟我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
聚會還在繼續,江遙渾身熱血沸騰,他注視著被人群圍起來的謝知謹,心跳一聲大過一聲——
強迫自己不要再喜歡一個人,強迫自己剝離對某個人的愛戀,本來就是件泯滅人性的事情,他只是遵循本心而已。
清醒剋制的愛是愛。
沒有底線的愛也是愛。
世人總站在道德制高點將愛分個三六九等,但其實愛並沒有高下之分,只有深淺程度之別。
包廂的音樂突然停了,江遙還愣愣地坐在角落思索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