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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跟說風涼話似的酸不溜秋地補充道:“說明,你的魂魄早就被你自己烙上他的影子。”
“對!”
昔蕪怏怏看了他二人一眼,覺得這兩個老妖怪不但外貌登對,而且極其適合去溯世二樓去唱雙簧。一唱一和,實在不能再搭調。
“花花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說。”
“過往怎樣總之你現下也不記得,不如問問你自己,流淵待你如何?”
“流淵……”昔蕪嘆了口氣,拿手揉了揉臉,好好一張麵皮被他揉成一團。糾結了半響,她方才說道:“若我只是昔蕪,他對我自然也是不錯的。”
七夜衝墨衣挑了挑眉,覺得總算將這小丫頭開解了開解。遂又轉頭問昔蕪道:“那麼若你只昔蕪,可歡喜同流淵在一起?”
“……”不知如何作答,昔蕪只得悶聲點了點頭。
“那好。”七夜拂了拂袖子起身,又順道拉了墨衣一把,拿下罷點了點不遠處那棵榴花開的正豔的榴花樹,道:“旁人說再多終究是各說其詞,不如,你們兩個好好談談。”
言罷,還未待昔蕪從微怔的神情中回過神來看清樹下那麼藍色的影子,便使了個眼神,手腳並用地將還正準備看好戲的墨衣拖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看清來人是流淵,昔蕪心中一陣恍惚,幾番掙扎之後慌忙起了身,就要匆匆離去。哪知流淵早料到她會有此動作,眨眼的功夫便追到她身後,忽然將她抱住。
她想說你放開,可還沒等她學著開始矯情,流淵那邊卻將她攬的更緊。
他從背後擁抱著她,是以,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他的心跳,以及他抱著她止不住顫抖的雙手。
其實,早在來之前,他便有好多話相同她說,三千年用來追憶的那九萬年,實在有太多太多。他想對她說,可不知又當從何說起,可是說到底,現如今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咎由自取。她未曾掙脫,他便那樣一直抱著她,靜靜的,將下巴抵在她的頸間。兜兜轉轉了九萬年,那些折磨了他餘下三千年的記憶,那些他只要一閉眼便能瞧見的殘忍光影,花前月下,千迴百轉,說出口的,竟僅僅只餘四個字。
“莫怨我了。”
若說前面這四個字,他說的尚且隱忍沙啞,那後面這三個字問出口,卻是卑微到塵埃的懇求。
“好不好?”
昔蕪不說話,思緒凌亂的緊。她心中疼痛,一陣一陣,一半一半,片刻未曾停歇。一半是屬於花璟的恨,恨的她心疼,一半是屬於昔蕪的愛,愛的她心痛。那兩種疼痛各執一詞,就那樣盤踞在她的心房,撕扯著她,彷彿要將她撕扯兩半。
肩上的衣物,傳來溫柔的溼意。她方才從怔神中清醒過來,眉睫顫動,雙目微動,有些迷惘。她知道那是他哭了。她從不曾見過哪個男子,在她面前哭過。且哭的這般隱忍,一聲也無。
“流淵。”她喃喃開口,聽到她出聲,昔蕪感受到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她微微嘆了口氣,她道:“我沒有神女花璟的記憶,沒有她愛的那般慘烈,所以我不怨你。”
我不怨你,卻僅僅也是我不怨你。昔蕪想,或許,這是她唯一能夠給他的安慰。至少,她現在是昔蕪,歸於那些零散從旁人口中得知的過往,她只能唏噓,感慨,或為那女子覺得不甘,覺得心痛。可她畢竟是昔蕪,沒有那些記憶羈絆,便不是花璟。自然也無法,感同身受。
她向來是個隨遇而安的妖怪,即便七夜常說,盡人事聽天命,說的是做好自己該做的,才去聽天命,可她不然。很多事情,若她不想面對便懶得去面對,便是這回,她也只是因著不喜歡這種迷惘到仿若被欺騙的感覺,才會去找鳳音同流淵問個清楚。凡間有一句話,她覺得說的極好,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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