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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鳳摸著頭頂鳥巢般的亂髮笑道:“我一草民,不識字,你告訴我那條街,那條巷,我尋訪過去便是,您放心,我記性好著呢,不是第一次送貨,絕對耽誤不了您東家的喜宴……”
次日清晨,城門大開,子鳳拉著借用的雙輪車進城,車上裝著四大框河鮮,朝著昨日小管事說的地址走去,清瘦結實的肩膀被拉車的麻繩勒出道道血痕,汗珠從額頭低落,滾進石板路的塵土裡。出來近一年了,偽娘少年變成了男子漢。
約半個時辰,子鳳到達了目的地,小管事驗貨給錢,指著左邊一個臨時搭建的茅草棚說,“把貨物擱在那。”
“好咧!”子鳳拖著車往裡走,卸貨完畢折身往回走,驀地腳下一空,整個人跌落進一個深坑,就當他要摔個狗啃泥時,鋪在深坑底部的漁網倏然收緊,將子鳳捆綁懸掛在空中。
子鳳猶如風乾的鹹魚般在空中搖晃著,被人拉出陷阱,剛才忙著辦婚宴嘈雜的小院突然一片死寂,一箇中年男人負手居高臨下看著被漁網緊纏的子鳳,子鳳心中大駭,此人正是穩坐叛軍第二把交椅的大將黎利,僅次於自稱皇室後裔的首領陳季擴,他在沐國公帳下做小文書時,無數次見過黎利的畫像。
出乎意外,黎利用純正的燕京官話說道:“順平侯府二公子,很冒昧我用這種方式和你見面,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子鳳抖抖索索,做懼駭裝,為了加強表演效果,他還不惜尿溼褲子,用當地方言說道:“大老爺認錯人了,我是販魚為生的流民,我爹是屠夫、我娘是漁女,我——。”
黎利打斷道:“二公子是貴客,來人,先好好招待二公子。”
“好好招待”麼,子鳳做好了嚴刑拷打的準備,他被蒙上眼睛裝進馬車,帶到了黎利府邸,在十個嬌豔侍婢的伺候(監視?)下洗浴換衣,塞進黎利書房。
“我的人秘密觀察二公子很久了。”黎利說道:“你們有我的畫像,我也有你們的,二公子的流民扮演的不錯,幾乎以假亂真,可惜還是露出馬腳,你剛來東都城時,有五個流民見你相貌清秀,想猥褻你,你赤手空拳對付五個成年人,三個扭斷了脖子,兩個被生生挖去眼睛,血竭而亡,從那時候開始,我的斥候就開始注意你了。將門虎子,果然出手不凡啊。”
這些往事都被他挖出來了?既然早就認出我了,為何現在才捅破?子鳳面上依舊做呆滯狀,死活不承認二公子的身份。
黎利輕輕一笑,說道:“我就開門見山吧,此次請二公子來敝處一敘,是為請二公子回去給順平侯捎個話,我願做內應,協助侯爺以最少的代價剷除陳季擴叛軍,救民眾於水火,北越永遠臣服大燕國。”
政治家最愛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才不信你是因為“愛百姓”叛變陳季擴呢,子鳳不以為然。
“陳季擴個性暴烈短視,只顧自己做皇帝的美夢,根本不顧及原北越國百姓的死活,他掌控的戰俘營慘狀想必二公子也聽聞了,如此虐待天朝俘虜,只會激怒天朝,將來的戰爭更為殘酷,等順平侯補充兵源捲土重來,陳季擴笑不了多久了。”黎利說道:
“我與陳季擴的想法截然不同,我主張和平,恢復以前北越國臣服大燕帝國的規則,二公子這些天在東都,應該也知道我善待滯留東都的二萬餘名大燕朝官員和家屬,還派兵保護他們,以防流民殺戮搶劫。陳季擴幾次欲將這二萬人驅趕至戰俘營等死,意圖謀霸他們的家產,我數次據理力爭,才保得現狀,這兩萬人,便是我最大的誠意。”
十幾年前北越國由獨立的王國納入大燕國版圖,成為交趾郡之後,當時的皇帝承平帝派了大量文武官員進駐此地,取代以前的北越國官員,可惜這些官員大多是隻會壓榨民脂民膏的吸血鬼,如今被叛軍圈禁在家不得出入。
原來黎利任我在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