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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事宜。辦完喪事,再陪母親回到宜興;我因為這時靜娟姑母也病得厲害,所以便留在宜興侍疾,徐先生則在開學前獨自返回南京。到了11月初,姑母病重,父親趕回來照料,延到15日,她老人家竟一病不起,與世長辭。她和丹麟弟的逝世,使我傷心萬分。”
蔣碧微不在南京的這個冬季,徐悲鴻大多數時間都在他的畫室裡。畫室裡的另外一個身影,就是孫多慈。
這一階段,徐悲鴻主要進入油畫《孫多慈像》的創作。對於徐悲鴻,這只是他關於“孫多慈”系列的熱身之作,畫幅不大,畫面也簡簡單單,就是孫多慈的半身像。
徐悲鴻應聘來中央大學任教時,校方給他在藝術專修科安排了兩個房間,後來他搬出來住,但房間一直保留著,後來就改做了畫室。畫室內間是書房,一面牆靠壁有兩個玻璃書櫃,裡面堆放著徐悲鴻多年來蒐集的世界名家名作精印品。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美術大師,像魯本斯、歌雅、門採爾、列賓等人的作品,他都有收藏。另一面牆上,掛的是他留學歐洲的兩位導師,法國達仰和德國康普的油畫作品,其中達仰是一幅油彩速寫人像,色彩絢麗,筆觸潑辣,色塊粗獷,層次清晰,給人以發自內心的震撼。孫多慈每每注目,總是驚歎不已。
相處時間久了,和徐悲鴻不再有師生間那種尊嚴的隔閡,孫多慈便頑皮地笑,說先生的畫與達仰的作品,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們的畫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在色塊縫中,隱隱約約,能看到青色的起稿線。油彩技法也非常相似。”
徐悲鴻並不回答,微微笑著,任她隨意發揮。 。。
六、 戀愛傾向(2)
更多的時候,孫多慈半躺在搖椅上,手裡捧著一本書,安靜得像一隻貓,只有徐悲鴻喊她坐正時,才忙不迭理理頭髮端正坐直。稍有鬆懈,就又縮了下去。那些天,孫多慈讀了不少書,像郁達夫翻譯的小說集《小伍之家》,小說《紙幣的跳躍》、《楊梅燒酒》、《十三夜》等,都是在這一階段讀完的。多數時候,畫室裡靜悄悄的,只聽得到徐悲鴻畫筆落在畫布上的聲音,和孫多慈一頁一頁翻書的聲響。時光像是凝固了,惟有透過窗戶斜射進來的日光,一絲一絲挪動位置,直到最後從屋內消失。偶爾徐悲鴻咳嗽兩聲,或者立起身捶捶腰,孫多慈便立刻從搖椅上站起來,或是倒上一杯水,或是削上一隻梨,遞過來,然後又小貓似的重新蜷到搖椅上。
孫多慈看書入神的時候,徐悲鴻反而會歇下筆,以別樣的眼光,細細地打量面對的這位小女生。有時候,他就想,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她呢?“內秀如玉”,可以,“外美如璞”,也可以。“蜜意如風”,可以,“柔情似水”,也可以。也許天下只要能有的相關詞語,放到孫多慈身上,都是其恰如其分的吧。想至此,他又不禁暗暗生笑,這是怎麼啦,已經年近不惑的中年漢子了,怎麼還會有年輕人的那種愛的衝動?但這種感情,他是絕不敢向孫多慈說出的,一方面是怕嚇著了她,從而破壞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她對愛的深層意思,又能瞭解多少?另一方面,只要略略往深處想一些,夫人蔣碧微一臉怨氣的影子,就立刻浮現到眼前來。愛是要付出代價的,對於他這樣的名人,對於他這樣當年就充滿傳奇婚戀的名人,當真有必要再來一次改變?
他不怕世俗,但也不敢輕易逆世俗而動。
11月28日,星期五,下午3點多鐘,上海中華書局編輯所所長舒新城到南京中央大學拜訪徐悲鴻。
推開徐悲鴻畫室,舒新城一眼就看到了蜷臥在搖椅中的孫多慈。看見來了客人,孫多慈立即站了起來,臉上浮出淡淡羞澀。舒新城多看了她一眼,他的印象是,膚色玉白,身材高挑,舉止大方而得體。如果用一個字形容,他只能找到“純”這個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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