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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冬歪著頭,眼神充滿困惑。
“真的啦,我曾經幫哲朗代寫過四、五次,文章也曾被刊在音樂雜誌上。所以說,我有資格跟你道歉吧?”
真冬咬著嘴唇,沒多久便看著地下,搖了搖頭說: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指什麼?”
她突然冒出一句話,聲音微微地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要跟我道歉?我明明做了好幾次那麼過分的事。”
“原來你早就有所自覺了啊?”
“笨蛋。”
真冬抬起頭來。她的眼眸透著陰鬱天空的色彩,一如我和她初次相遇那天,濡溼地帶有風雨欲來的感覺。
“那種無聊的事情,隨便怎樣都好。不管誰怎麼說我,怎麼寫我,都無所謂。事實根本不是那樣。我才沒有那麼、那麼……”
我遠遠地聽著真冬那斷斷續續的聲音,自己也漸漸無法呼吸。我當時在想,她到底身在何處啊?這個理應在我面前,全身散發著淡紫色彩,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女孩,實際上到底身在離我多遠的地方啊?為什麼……我的聲音、我的手都完全無法碰觸到她呢?
“為什麼要在意我?那個時候也是,為什麼要幫我呢?我求求你,不要管我。反正我不久之後就要消失了。”
真冬抱著膝,把臉埋在雙手手臂裡,身體靠著吉他坐在桌上。一陣黯淡的雨下了起來,雨點卻只落在她的身邊。
我走出教室,隱約感覺到雨聲還持續著。然而五月的天空卻不負責任地風和日麗,只有幾絲雲絮還勾在兩、三棟校舍的剪影上頭。
我想——我遺忘了某些東西,我遺漏了某些關於真冬的重要事情。不過,我不知道那倒底是什麼。直到此刻,我覺得自己好像開始瞭解了,只不過那種觸感卻被徹底吞沒在彼方虛幻的雨雲裡。我拖著宛如渾身溼透的沉重身軀,走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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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沙漠、心臟、Kashmir
三天以後的傍晚,千晶拿著樂譜來到我家。
“為什麼你最近都不到屋頂來?今天也是一放學就回家,學姊很擔心你耶!”
穿著制服的千晶一如往常地爬上庭院的樹,從我房間的窗戶鑽進來。她一邊搖著手中一捆手寫的樂譜,一邊說著。
“嗯……”
我以手指卷著全罩式耳機的線,同時含糊地回答。
“總覺得最近沒什麼幹勁。”
“這種話可不是平常就沒什麼幹勁的人該說的。”
我的心情更低落了,於是躺回床上,把棉被蓋到頭頂。
“抱歉,是我不好。”
千晶邊說邊坐到我的枕頭旁邊,把棉被從我的臉上掀開。
“蝦澤同學又說了你什麼嗎?”
我沒回答她的話,只是把枕頭蓋到臉上。自從我去跟真冬道歉的那天起,我就沒再碰過貝斯了。我的腦袋裡現在簡直混亂得不得了。
“喂,難不成你又打算說什麼退出之類的話?”
“……搞不好。”
儘管我已經有覺悟會被揍,或是被她用三角鎖喉勒住,不過千晶只是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都不說話。
“……本想說好不容易可以一起組個樂團的。”
我聽到她喃喃地念了一句。一瞬間,我還以為是我自己想太多了。當我抬頭看千晶的臉,突然有張樂譜壓到我的臉上。
“學姊還千辛萬苦地把貝多芬的那首什麼曲子,重新幫你改寫成貝斯彈的樂譜耶?就為了小直你耶!”
我沒什麼精神地掃視著一堆在五線譜上跳動的小蝌蚪。
“不,沒辦法啦。這種曲子根本不能彈。”
“那是因為你沒有練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