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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冬天俞橙橙時不時會給徐伊杉寫封信,貼上郵票寄出去。
春天的時候外婆給她買了一把口琴,二十四孔的,容易學。她視若珍寶地不離手把玩了兩天後果斷遺忘了,偶爾外婆問她:“橙橙,口琴呢?”她就有種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把它放在。。。放在。。。不知道什麼地方了。。。”
她沒有像別的小朋友一樣去學各種樂器各種才藝,母親總是帶著惋惜的語氣半埋怨半疼惜的說:“嘖你怎麼就不去學鋼琴呢?我去給你報個鋼琴班好不好?小提琴也行啊。你看隔壁的那個小姑娘人家都學了古箏。。。”俞橙橙總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游泳隊很累的”給糊弄過去。的確很累,不分四季的訓練硬是讓俞橙橙咬牙堅持了五年。
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幾度的水溫和嚴寒的天氣裡度過的呢。
很多年後俞橙橙也還是想不明白,別的孩子都在一邊哭一邊發抖,她也想哭,但又覺得沒什麼實質的作用,索性咬咬牙心裡面想著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
不做無用功,這是她的生活準則。
冬天跟著洛奇一起在打著顫牙齒“格格格”奮力划動著手臂,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將臉埋進刺骨的水裡練習。她一次都沒有哭過,洛奇哭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著,也不安慰,洛奇媽一邊軟聲哄著兒子一邊卻意志堅定地不讓他上岸。
所以哭泣是沒有作用的,俞橙橙知道了。
到了現在洛奇儘管再冷也沒有哭腔了,而他們現在,也越來越少話可以講,都是匆匆訓練完了之後就坐公車趕回家寫功課,他們住的地方很近,以前都是一起回家,現在並肩走過的小巷只有俞橙橙一個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今天又是俞橙橙比洛奇早回,蒼白的路燈和著月亮一起散下來,落滿雙眸,一片悽清。
俞橙橙的後背裹在厚重的羽絨服裡微微出了一層薄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下剛剛還在奔跑著的雙腿,前方的燒烤攤子亮著燈,鬼使神差地踱步過去,老闆認識她,滿面笑容地衝她打招呼:“丫頭這麼晚啊,冷不冷啊?來串韭菜?”她有點窘迫地擺擺手:“。。。。我今天沒帶錢。。。。”眼前的中年大叔卻開始忙活起來,她急了:“大叔我今天真的沒帶錢。。。”對方頭也不抬地繼續往韭菜上撒作料,“急什麼,今兒送你吃的,這大冷天的也沒什麼人來了,丫頭你還沒吃飯吧。”俞橙橙張了張嘴像說點什麼,終於還是換了一句話,“謝謝大叔。。。”
“怎麼今兒就你一個?”
“啊?”
“以前跟你一塊那小夥子呢?”
是洛奇吧。俞橙橙垂下眼臉,“我倆很久都沒有一起回家啦。”
“咋的了?”韭菜在鐵板上被翻了個身,香味讓俞橙橙的飢餓感更加強烈起來,她甚至能聽到腸胃蠕動的聲音。
眼前的姓厲三十歲大叔在這塊開了六年的燒烤攤,性格爽朗為人善良,洛奇特別喜歡拖她來吃這裡的東西,一來二去熟絡起來,洛奇跟他頗有一種好哥們的味道。俞橙橙也頗被他喜愛。乾坐著也無聊,俞橙橙思考了一下。
“他現在。。。嗯。。。我倆不怎麼有共同話題了。。。”總不能說他現在不怎麼理我了吧這樣兒多沒面子!
“哈哈哈哈共同話題?不會吧我看你們至少還有一種東西是共同的。”一個翻手,韭菜串被麻利地撤上了一次性飯盒。
俞橙橙有點不好意思地接過來,“謝謝叔叔。。。呃?”
“哎呀你這丫頭,跟洛小子那樣喊我老厲不就好了!”
“好吧老厲。。。謝謝你的韭菜。”手裡的飯盒滿滿當當的,應該不只有韭菜了吧。
“橙丫頭!快回家了!”
“老厲再見!”俞橙橙揚起手臂在空氣中擺了擺。